手肅立一旁，儼然是個沉靜有禮的大家子弟，再看不出會是仙者極厭惡的魔帝之子。

東華帝君也不曾對他多加留意，修長白皙的手指苦惱般彈著自己的額，嘆道：&ldo;小歌，你怎麼辦呢？當真要繼續歷那十世情劫？&rdo;

青嵐叩首，緩慢卻清晰地答道：&ldo;弟子願受！&rdo;

&ldo;十世情劫，十世苦楚，十世有緣無份……你受了五世，還要繼續下去？&rdo;

&ldo;是！&rdo;

&ldo;十世之後，依然是兩手空空。你斷不了仙根，她脫不了魔體。&rdo;

&ldo;弟子……明白。&rdo;

&ldo;你若真的明白，便該看穿這紅塵情愛，隨了本君迴轉天廷才是。若你斷了念頭，想來元始、靈寶他們也不會追究你是不是少歷了幾世情劫。&rdo;

青嵐轉頭看向一夕。

一夕始終凝視著他，終於見他瞧向她，眼睛便如螢火般微微一亮。

她哆嗦著淡色的唇，好容易扯開一絲笑意，低啞說道：&ldo;陸歌，我聽不懂。十世情劫……與我有關嗎？&rdo;

青嵐面色慘白，眸光卻柔和如春水，聲音也柔軟得似要將眼前的女子包圍，&ldo;那是我的事，我的劫數，與你……無關。&rdo;

東華帝君一拂袖，身影立時如水光般蕩蕩漾漾，浮沉不定。

他怒道：&ldo;不錯，便是你的劫數！便是歷上百世千世，也與他人無關！&rdo;

青嵐居然不懼，垂頭道：&ldo;師尊，若我就此回歸天界，從此再也無法見她一面。而十世情劫……我豈不是還有五世可以與她相遇，與她相識，與她相愛？&rdo;

&ldo;蠢才！蠢才！&rdo;

東華帝君冷笑，&ldo;你若是出去，萬不要說是我東華的弟子，當真羞也被你羞死了！&rdo;

青嵐道：&ldo;弟子的確從不敢說自己是師尊的弟子。&rdo;

&ldo;……&rdo;

東華帝君的手指開始揉他的額，看著青嵐的神情不知是無奈，還是無語。

而青嵐已跪不住，人已伏倒於地。

一夕忙去扶時，青嵐握了她的手，卻向東華帝君道：&ldo;師尊，徒兒有一事相求。&rdo;

東華帝君靠於蓮花座上，不耐煩般睨著他，淡淡地&ldo;嗯&rdo;了一聲。

青嵐鼻塵有細細的汗珠沁出，吃力道：&ldo;求師尊別為難一夕。&rdo;

東華帝君哼了一聲，也不知算不算是答應。

他的身形越來搖曳並淡薄，看來那符文之力即將消逝。

青嵐指向我道：&ldo;葉菱姑娘是太乙天尊的後輩弟子，借蓮復生，卻受蓮身朽壞之困，特為求師尊仙蓮而來，盼師尊慈悲相助！&rdo;

東華帝君慍道：&ldo;你不是說一件事的嗎？我不是如來世尊，不講究什麼慈悲為懷，普度眾生！&rdo;

他說這話時，身形已如霧氣般縹緲，然後似水紋般輕輕一漾，已經憑空消失。

略顯冷冽的聲線，尚在空中迴旋：&ldo;你自己的路自己選，若固執己見，為師也幫不了你。有皓靈天尊前車之鑑在前……&rdo;

悵然的長嘆悠悠地飄於空中，漸行漸遠，唯余天風淡盪，輕拂於崢嶸群峰間，縈纏於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