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帶著深深的刻痕。而這個半殘的頭骨又被人不知塗了什麼藥物上去,居然一點乾枯的痕跡也沒有,而是飽滿的,甚至瑩潤的。
花戮的視線只在那一掠即過,可花絕天的眼力,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張開口,嘶啞一笑:“怎麼,很感興趣?”
“沒有。”花戮否認,“只是奇怪。”
“哼,故人的屍骸罷了。”花絕天“嘿嘿”笑了兩聲,“未免心中掛念,還不如干脆帶在身邊的好,不是麼?”
花戮沒有接話。
花絕天話鋒一轉,問道:“之前我見與你同睡還有一人,此人是誰?”他的問題彷彿很隨意,但又隱隱蘊含著某種奇特的意味,甚至有些追根究底的。
花戮敏銳地聽出來,有一種他極為熟悉的感覺藏在花絕天看似無意的詢問之中——殺意,一個不滿就要出手的殺意。
而且這殺意並不是針對花戮,而是針對那個人,那個與花戮同睡之人。
花戮直覺地覺察到,花絕天認出來了——這個做了花絕地十幾年徒兒的少年。同時花戮也知道,他還沒有確認花蠶花戮已經知曉彼此的身份。
花蠶花戮五官相仿,可由於氣質南轅北轍,早已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兄弟身份。所以,只看花戮回答如何了。一個不小心,花絕天的殺意就要噴薄而出,在還沒有達到梵天訣十二重大圓滿的時候,花戮決不是花絕天的對手。
沉默了一會,花戮終於開口。
“情人。”
花絕天的表情瞬間扭曲到某種奇怪的境地:“為師沒有聽清。”
“是情人。”花戮斬釘截鐵。
花絕天的神情怪異,眼中紅光閃爍:“你們如何相識的?”
“路遇。”花戮答道,“同行多日,而後定情。”
花絕天的眼神更加奇異:“花戮,你不是輕易動心之人,為師不信你。”
“情之所鍾,情非得已。”花戮眸光一閃,“熟悉感,很親近。”
花絕天明白了花戮的意思,唇邊的笑容更加詭異,他伸出拇指在腰間的半個骷髏頭上溫柔摸了摸說:“這樣很好,你也很喜歡罷?等到那一日,你會開心的。若是早知如此,當初想必你還會更快樂一些。”
他說的話顛三倒四,花戮也不打斷他,就聽他在那裡絮絮叨叨,同骷髏頭說了好半天的話。
時間漸漸過去,終於到了後半夜,花絕天就像突然反應過來,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既然你喜歡,就繼續去喜歡,為師不管你。”花絕天擺擺手趕他,“快走快走,別忘了武林大會之後就是比武之日,你可要準備好,一舉殺了仇人才是。”
花戮一頷首:“徒兒明白。”
就跟離去的時候一樣,窗戶依舊大敞。
窗子裡的軟榻上,秀美的少年披著長長的黑髮,一隻手拖著下頷,另一手撥弄一隻小小的蠱蟲,很是自得其樂。
氣息冰冷的青年自窗外而入,正落在屋子中央,他一甩手把外衣除去,慢慢地走到床邊。
床榻上,只著了單衣的少年抬起頭,眼裡映著慘白的月光,面上似笑非笑。
“我的哥哥,你可真會說話……”他白得有些透明的指尖周圍,綠豆大小的蠱蟲嗡嗡飛舞,“情人?還真是好理由啊~”
青衣人
兩兄弟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像是在僵持,又像僅僅只是對視而已。
“只能如此。”良久,花戮淡聲說了句,徑直睡到床榻外沿。
花蠶口裡冷哼,身子往裡面挪了些。
他心裡也是明白,花絕地雖死,可更難對付的花絕天卻還活著,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還是莫要讓他發現兩人已知對方身份的好,以免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