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面不改色:“悶著打你也知道。”
反正是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每個動作背後的深意。
易淮後面的異樣感到現在還在,彷彿消散不了半點,所以他也懶得再多計較。
燕奕歌抱著他在椅子上坐下,找到了他隨手脫在這邊的外袍裡的錦囊。
開啟後,裡面也有一張紙條,這張紙條寫著“楊陌常去福來客棧”。
易淮稍挑眉:“我們那天去的那家賣狀元糕的客棧就是福來客棧吧。”
他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天字一號房,燕奕歌摺好紙條銷燬:“包下那裡的非富即貴,皇族宗室、皇子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恰好裡頭現在住著不少書生,說不定還會與書生們有交集。
但……是誰呢?
聽風堂既然沒有留是誰的紙條,就說明他們也沒有打探到。
都打探到楊陌常去福來客棧了,卻沒有打探到哪個皇族在福來客棧包了一個天子一號…要麼這個福來客棧有問題,要麼就是對方很擅長於隱藏,恐怕還有多重身份。
易淮胡思亂想了一些東西,最後又自己掐滅:“別想了。”
他與自己說:“反正不牽扯我就不關我的事,奪嫡和我無關。”
燕奕歌嗯了聲,開啟了窗戶一點換換氣,外頭的冷空氣倏地就灌了進來,風雪的味道也飄進來,讓易淮瞬間徹底清醒:“越來越冷了啊……”
他喃喃:“也快過年了。”
昨日萬生煙就住進了天府裡,也不知今日在京中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也許就如今日這場迷眼的風雪一般。
但就是在這樣的大雪日,易淮有客來訪,走得還不是正門。
對方落進院子裡的那一刻,燕奕歌原本低著且溫和的眉眼瞬間就變了味。
他凌厲地朝那個方向掃去,手裡的力道卻依舊控制得完美,捏碎了核桃殼,卻沒有讓核桃肉碎掉一點。
易淮慢悠悠地從他掌心裡撿起核桃肉,因為不想動,所以抬了抬下巴,示意另一個自己去看看:“去吧。”
話剛出口,兩個易淮就同時想——像在招呼狗。
嘖。
易淮心道不要罵自己。
燕奕歌起身,擦了下手,含笑揉了一把自己沒紮起來的頭髮,這才轉身繞過屏風去院子裡看看。
他走過迴廊時,就見薄柿戴了銀箔面具從另一頭探出來,燕奕歌給她打了個手勢,薄柿便頷首,退回到了屋內。
燕奕歌動了動鼻尖。
這具遊戲賬號的身體五感比常人要敏銳得多,所以他從出來時,就在冷冽的風雪味中嗅到了微弱的血腥味。
燕奕歌加快了腳步,便看見了葉斕撐著一個蒙面女子立在院落中,血染紅了一片白雪,看上去艷麗又詭譎。
那女子的手臂有點無力地勾在葉斕的脖頸上,葉斕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撐著玉郎傘,打在自己的頭頂上,遮了飄落的大雪。
女子半邊身子都是往下落的,像是被打斷了骨頭的人站不直,帶動得葉斕也微微往她那邊側身。
她垂落在身側的那條手臂還在往下滴血,而且看滴血的速度,只怕傷得不輕。
“…老燕。”
葉斕的語氣也有幾分複雜和凝重,沒有半點往日的輕丨浮:“得麻煩你幫個忙……”
燕奕歌垂眼掃了那女子一眼:“…先進去再說。”
他其實不想管,但他清楚原本的自己就算心不是軟得跟橡皮泥做得似的,也多少會為這個場景動容。
而現在另一個他就是原本的自己。
他不想惹自己不高興。
“這邊。”
燕奕歌開啟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