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脖頸,狠狠的,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斥在齒間。明春水痛的深深顰眉,眸光一深,卻依舊不肯放鬆對她的動作,甚至伸臂,將她柔軟的纖腰更深地契合於自己,讓慾望更加深埋。
他一次又一次地折磨著她,同時,也折磨著他自己。
偏偏在這痛楚之中,一股熟悉的蝕骨的快感在休內湧出,一波又一波,瞬間將兩人淹沒。兩人的身子,就在這排山倒海的侵蝕下,忍不住輕顫起來。
瑟瑟鬆開咬著他頸間的唇齒,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滾下。明春水這個惡魔,讓她的身子起了反應,讓她徹底淪陷在他的身下。
她恨他,連帶的也恨她自己。
這一夜,他不知饜足地要她,一次又一次。第二夜,第三夜,夜夜復夜夜,他將她的身子點燃,讓她好似翩飛的蝶一般,隨著他在暗夜裡曼舞。
他們就在互相折磨和爭鬥之中,度過了一日又一日。
因了浮雲閣的閉塞,蓮心的訊息,瑟瑟再不曾聽說過。
轉眼,秋已盡,冬,在一場薄雪中不期而至。
若在帝都緋城,十月,應當還是落葉紛飛之時,而在綿雲山,卻已經是嚴嚴冬日。
冬日的蕭索與蒼涼,將柔軟和尖銳會部包裹起來,一切,不再柔情萬千,亦不再稜角分明。
浮雲閣的暖閣內,生著幾個爐火,溫暖而靜謐。几案前的花瓶裡,插著一枝臘梅,朵朵綻放,生動了一室的黯淡,飄溢了一室的暗香。
瑟瑟盤膝坐在床榻上,雅黑的髮髻低低挽著,襯的一張玉臉愈加白皙清麗。她運了一會兒內力,感覺到真氣源源不斷在體內流轉,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她的內力已經練至第八重,今夜,或許她便能夠敵過明春水也未可知。
瑟瑟舒了一口氣,緩緩睜開清眸,眼前竟不再是一片濃郁的黑,而是有隱隱約約縹緲的光亮在閃耀。瑟瑟呆了一瞬,才石破天驚地發現,她的目盲,竟然漸好。
瑟瑟兀自不信,她眨了眨眼,環視室內,桌椅床榻,竟然瞧得見了。雖說,那些景物,朦朦朧朧的,好似籠著一層輕紗,但,卻的的確確是能夠看到了。她,在黑暗中度過將近兩月時,終於重見光明瞭。
不曾在黑暗中度日的人,是決不會了解這種重見光明的欣喜的。
瑟瑟從床榻上起身,疾步走到窗畔,從那尺許寬的石窗內,向外遙望。
窗外,是一片銀瓊冰封的世界。才下過一場雪,院內的臘梅在雪中朵朵綻放,整個院子都飄溢著疏梅的暗香。
瑟瑟是極愛梅的,雖知院內有梅,卻始終不得見。如今看去,但見的幾樹寒梅,競相爭放,幽風蕩來,清麗妖嬈。花影飛雪之間,有若隔世遙雲。
終於看見了,自此後,可以看天看地看世情,亦可看花看樹看風景了。
瑟瑟掩下心底的感慨,披上純白色狐裘大衣,起身要到院子裡賞梅。在門外候著的侍女見瑟瑟步出,慌忙過來攙扶,瑟瑟拂袖拒絕,緩步向外走去。那侍女並不知曉瑟瑟目盲已好,在瑟瑟身後,不即不離地尾隨著。
瑟瑟漫步在小院裡走著,因為眼睛初好,眼前景物還有些模糊,是以也並沒有走的太快。
牆角處一處紅梅,十分俏麗,在雪光中開的清麗妖嬈,瑟瑟情不自禁走近兩步,那清洌洌的梅香便撲鼻而來。
瑟瑟嫣然輕笑,緩步走向院門,院門口有四個侍衛在那裡侍立著,看到瑟瑟出來,皆低首施禮。
瑟瑟也不理睬,徑直穿過院門,來到大門口,遙遙向下望去。
浮雲閣果然是地勢偏高,是建立在一處山坡上。站在此處,整座春水樓皆在眼底,但見的遠山素裹,近水生波,樓臺凝雪。碎玉亂瓊之中,看到一輛硃紅的豐攆停在煙波湖畔,在一片雪色之中,分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