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突然間臉色有些陰沉,冷聲跟我說道:“兄弟你知道麼,在主墓室裡,當我看見姓秦的變成活僵之後,我幾次都想找時機幹掉他。說實話,我心中很恐懼,但同時又很激動,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起了殺心。只不過,到最後不明不白的中了幻陣,等我醒來後,姓秦的已經涼了,我心裡說不出是放鬆還是難過。” 虎子的心情可以理解,對於正常人來說,殺人要經歷很矛盾的心理歷程,也會改變一個人的心理環境。所以當知道秦五爺死於陳九公之手後,虎子心裡是挺解脫的。但是他同時又因為沒有親手給親人報仇,所以感覺到自己懦弱和深深的愧疚。這些我都能理解,虎子挺樸實善良的,如果他真的殺了秦五爺,他以後的心態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想象不到。 我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勸慰道:“善惡到頭終有報,雖然不是你親手宰了他,但是他不還是因為貪婪被奪了肉身,甚至靈魂都讓陳九公吞了麼?沒必要因為惡人造殺孽,以暴制暴從來都不是明智的選擇。”我知道我這話有點兒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但是我又能怎麼辦呢?讓虎子沉浸在自己的心魔當中走下去麼? 虎子嘆了口氣,有些乏味的跟我說:“害我爺爺和我媽的又不是姓秦的,按我爸的說法,那個人比姓秦的還要厲害不少。” “有什麼區別嗎?”我看著虎子,笑著跟他說:“不過就是道行高低罷了,姓秦的沒害你徐虎陽的親人,他害了多少李虎陽、王虎陽、張虎陽的親人呢?他們修煉邪術的鬼魂都是從哪來的?我就親眼見過,他們一貫教的人是如何蒐集子母煞的。” 我當下把我當初在醫院裡,怎麼看見孕婦跳樓,金谷又是怎麼強取魂魄的過程說了一遍。虎子聽完後臉色大變,雖然他知道這種邪術殘忍,但是顯然沒想到會這麼殘忍。放作普通人身上想都想不到的惡毒,一貫教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全做了。 “兄弟我問你,如果我有一天查到了害我家人的是誰,又該怎麼做呢?”虎子想了半晌,突然這麼問了我一句。我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矛盾,也明白他內心的掙扎。 “從本質上來說,他是惡你是善。從差距上來說,他道行高你道行低。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肯定是努力的提升你自己的道行啊。我們不一定要殺了他,我們可以廢了他,然後把他交給法律,他們做的事兒,槍斃幾個來回都不多。但是如果到時候你打不過人家,被廢的就是你了。所以現在說什麼都是扯淡,讓自己強大起來才是真理。” 我刻意用一種輕鬆的方式勸導虎子,這在心理學上來說叫做轉移創傷注意力。成天想著報仇報仇的,最後全都走極端了。我想給虎子一個好的目標,讓親人的死變成他向上的動力,而不是他的心魔。雖然我知道並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因為我自己的心結不比他少。 虎子想了半天,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我倆買的是兩張上鋪因為便宜,但是整節臥鋪車廂實際上根本沒什麼人。虎子兩腳一蹬將鞋揣進了床下,直接就在下鋪睡了起來,沒多大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窗外漆黑一片,“咔嚓咔嚓”火車與鐵軌接縫碰撞的聲音在夜晚格外清晰,我現在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有差頭,但是我一時半會還有些想不明白。 想了好半晌,我一拍腦門兒,直接在心裡呼喚起常相九來。剛喊兩聲,他的聲音就從我心竅裡傳來:“咋的了兄弟,大半夜的不睡覺,把你九哥我這腦瓜子吵吵的生疼。” 我現在沒工夫和他扯犢子,乾脆的問他:“九哥,你現在能聯絡上劉浪不?咱家兵馬為啥不跟我一起回東北啊?他們到底留下來幹啥呢?” 常相九跟我相處的時間長了,就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他撇著嘴問我:“大半夜的,你上來問東問西的,有啥事兒直說,吞吞吐吐的幹啥呢?” 我讓他說的臉一紅,搓了搓手跟他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這次古墓之行咱們有點兒太露臉了,而且七寶匣子被咱們帶回來了,咱們知道里面是地圖,他們都以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