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嵐這個問題,正是困擾了我很久的問題。 這個問題,從我當初聽說黃雲嵐與樸炳旭的故事時,就一直困擾著我。 我本不願意去想,因為我自己也吃肉,也只是拿動物當食物罷了。但是今天黃雲嵐的一番話,再次勾起了我心中的矛盾。 是啊,從道理上講,它們也有兄弟姊妹,也有父母子女。人死了,至親之人悲痛欲絕。狗死了,也有守在同類屍體旁邊掉眼淚的啊。羊羔跪乳,鴉雀反哺,老牛還舔犢情深呢。 我們為什麼滿嘴的仁義道德,滿嘴的綱常倫理,滿嘴的人性三觀,卻吃它們吃的那麼心安理得呢? 是弱肉強食嗎?是大自然下的生存法則嗎?如果是的話,人為什麼痛恨妖魔鬼怪呢?它們比我們強大,把我們當食物當畜生的時候,我們也能覺得,怪我們自己太弱小嗎? 肯定不會的,凡是能威脅到我們人類的,都是邪惡的,都要被打上禍害的標籤,然後將其剿滅。歷史上,因為這個原因絕種的動物,恐怕連我們自己都算不清楚了。 這就是公平?這就是正義? 其實,就算是人類的世界,也不存在公平吧,公平這個詞,只是弱者為了自我安慰,強者為了少招仇恨,而創造出的虛假概念罷了。 這不是我能想明白的,佛經裡說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分,不能強求。其實,就算完全吃素的,也未必能說清楚其中的真諦吧。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面對黃雲嵐的時候,沒來由的有些羞愧。 我低著頭,對她說:“對不起雲嵐姐,勾起你的傷心事兒了。” 黃雲嵐此時好像不那麼傷心了,她微笑著跟我說:“沒什麼,已經很久沒人能讓我傾訴了,說來我還要謝謝你呢。” 我苦笑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聊下去,而是有些二愣子般的問了句:“對了雲嵐姐,黃容一他們七兄弟的父親呢?” 我一問完,就發現黃雲嵐剛剛好轉的表情,又暗淡了下來。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一天天的,吃一百個豆都不嫌腥,我這嘴咋就這麼欠呢? “他是個凡人,仙家孕育跟道行有關,我當時道行二百三十年,懷他們七個用了四十一年,所以它們一下生就開了靈智。而那個人,沒見到孩子前,就壽盡了。”黃雲嵐低垂著眼簾說道。 我發誓,我真的被驚呆了。有了她姐姐的前車之鑑,她竟然還敢這麼幹,我不知道她這是一種報復,還是真的來源於感情。 我磕磕巴巴的問她:“這·····這·····這是犯仙條的啊,以後萬一他們七個······” 黃雲嵐打斷了我,她面容冷峻的說道:“真有那麼一天,我就算保護不了他們,為了他們死我還是做得到的!” 天啊,這是什麼樣的世界觀啊,人家父母都怕孩子出一點事兒,破個皮都心疼夠嗆。她倒好,竟然連跟孩子一塊死的準備都做好了。 不過她的話我倒是相信,因為她當初就這麼幹過。 黃雲嵐看了看我,突然說道:“你是不是懷疑我是賭氣才與凡人結姻緣的?”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接著又猶豫的點了點頭。 黃雲嵐嫣然一笑,帶著回憶的表情跟我說:“其實不然,三百年來,我只有這麼一段姻緣。他也不知道我是黃仙,也不知道我有了身孕。陪伴他的一生,我真的以神通,隨著歲月變遷與他一起變老。那些年月裡,我忘記了修煉,過上了我羨慕的凡人生活。真的很懷念啊,做人,確實比做畜生好。” 我現在腦袋幾乎是一片空白,黃雲嵐別說在仙家中是個異類,在人類當中,她這性格也是絕無僅有了吧。 從我的價值觀裡,我覺得她所作所為是離經叛道,是大道難容的。但是,我偏偏說不出她到底錯在哪裡了。 苦笑一聲,我轉移了話題,問她:“那雲嵐姐你能不能說說,當初你被天將雷誅廢道後,然後是怎麼回事兒呢?區區幾十年,你的道行是怎麼修回來的?又為啥會出現在我教學樓,還盯上我了呢?” 黃雲嵐跟我說,從她姐姐被抓,到她父母無奈下,不願牽連黃家而斷絕關係。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化形,就以黃皮子本體的樣子,在鐵剎山總堂跪了幾十天,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