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看向她:“你說吧,我沒事兒。” 我沒事兒,這是我聽她講述之前的想法。 寶兒有些擔心的看了看我,最後一咬牙,說道:“你哥魂飛魄散了,救你也有他一份。” “噗!咳····咳咳!” 在寶兒驚慌的眼神中,我噗的噴出了一口血,緊接著是劇烈的咳嗽。我以為我準備好了,可惜我並沒有。 當這個殘忍的事實從寶兒口中說出的時候,我感覺眼前一黑,劇烈的疼痛席捲全身,甚至讓我分不清到底是哪裡疼。 也許是之前受了暗傷,我吐出了那口淤血後,胸中氣悶的感覺沒了,但一種針扎般的疼痛,透過靈魂滲入了骨髓。 我終於明白剛剛在夢中,我哥對我說的那句:“我欠你的,已經還了。你若是有欠我的,如果有來世,再慢慢還吧。”是什麼意思了。 他說他欠我的,是指搶了那個原本與我就沒有血緣關係哥哥的肉身,並且搶奪了我本就不多的父愛母愛,還害我和我爸之間,產生了險些難以癒合的裂痕。 但那都是他以為,那個原本的哥,我不知道該報以什麼樣的感情,因為我出生前後,他就應該已經死了。 而所謂的父愛,即便沒有他,估計也會是一樣。因為我爸的斬子劍命格,所以他不敢對我太過接近。 而我和我爸之間的所謂裂痕,那其實從來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爸跟我姥姥說的那句話,根本就是悲痛後不經大腦的發洩。他養了我哥那麼多年,什麼血緣不血緣的早就無所謂了。 可卻被我當了真,我爸從來都沒有停止愛我。說到頭來,原來是我小的時候怨恨我哥,我把他當做潛在的敵人,我自己猜測我爸不疼我,是因為他。 歸根結底,我哥他完全不欠我什麼。 而他為了救我而魂飛魄散,這讓我怎麼還? 許久之後,全身的疼痛緩緩平息,內心的傷痕也被我埋好了,放在最深處。 再開口時,聲音沙啞的我自己都很意外:“軒轅孝箭····這東西當初伯邑考的道行都難逃厄運,以我哥的道行,他是怎麼做到的?” 整個過程中,寶兒都沒有出聲,就這麼默默的陪著我。現在見我恢復了,她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眼中的擔憂更重了。 她最瞭解我,無論在什麼時候。她明白,我是把傷藏起來了,並不是痊癒了。 可她還是幽幽的給我講述起來:“軒轅孝箭哥當然擋不住,行須肉身破碎的時候,哥陷入半懵懂的掙扎,關鍵時刻他撲到了你的身前,我覺得,他是想擺脫那副樣子。” 在寶兒的口中“他”已經變成了“哥”,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在這一刻,我心中彷彿有些灑脫,我哥救我的恩情,我絕不會忘。不就是魂飛魄散嗎?等在見到我師父,我一定去苦界尋找,不會讓你像我等那麼多年的。 “其實那一箭是射向我的,我知道。”寶兒眼圈通紅的看向我。 是的,她說的沒錯,行須當時狀若瘋癲。他想讓我感受和他一樣的痛苦,也嚐嚐痛失摯愛的滋味。可要怪也只能怪行須,怎麼能怪寶兒呢? 我現在沒心情安慰,點了點頭,示意寶兒繼續說。 寶兒摸了摸眼淚,對我說:“箭射過來的瞬間,我是蒙的。然後你就撲過來了,我下意識的催動了你留給我的小木牌,然後就有一隻青色的大蝙蝠把我們包裹了起來。下一刻,軒轅箭射穿了蝙蝠,你胸口的吊墜又亮了,化出一個一人高的龜殼,這才擋住了軒轅箭,然後你就昏迷了。” “蝙蝠掙扎幾下炸開了,我才看見你哥的魂魄·····他的魂魄·····”寶兒哽咽了半晌,費力道:“他的鬼心碎了,然後消散了。我看不到本源,想必已經墮入苦界了。” 原來是這樣,軒轅箭一箭三雕。我昏迷前,寶兒喊出的那個“夫”,原來是蝠王蠱。 不對啊,胸口吊墜?我不是把墳典丟給行須了嗎?我一愣之下,伸手去摸,從懷中掏出了那枚水晶吊墜。 只見龜甲的背部出現一個細微的痕跡,正好是“富甲天下”四個字的中間部位。 我明白了,這是當初伯邑考的靈魂火種,這火種在上次就倖存了下來,於是他讓這火種與墳典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