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後,皇帝再也笑不出來了。
年過不惑的他感覺煩心事年年有,今年特別雷。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朕知道了。晚上七點,來垂拱殿把事情說清楚。”
。
垂拱殿是皇帝處理日常政務的地方,這點規矩千百年沒變過。如今開春乍暖還寒,中央空調開著暖氣,宗人府坐在桌前,報告情況的時候卻覺得冷颼颼的。
“人發現的過程,即是這樣。宗人府經過明查,確實未有相關記錄。該遵循怎樣的原則,還請陛下示下。”
蓋著鮮章的鑑定報告被放到了皇帝的手邊,看起來十分刺目。
“這些年宗人府的月報,似乎也未有提及哪個宗室有此不檢點行為吧。”皇帝翻著鑑定書,淡淡地問道。
。
宗人府監察廳掌宗室言行紀律的督查,宗室成員哪些天未歸家,是出公差還是旅私遊,宗人府都是掌握著情況的。
一個私生女絕對非一日之功,宗人府有督查失職之責。
宗人府還能說什麼,此刻說什麼都是推卸責任,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宗人府失職,心感慚愧。這就連夜發電,向各位族人嚴厲核查實情。妥否?”
“此事不宜聲張,”皇帝沉吟片刻:“先問問那幾個。”
一鍋粥裡總有那麼幾顆餿米,皇室也有幾個作風糾察的重點物件。這幾個人私生活不那麼檢點,天天跟媒體玩著捉迷藏,被宗親會警告過幾次。若說是有私生女,他們首當其衝最有嫌疑。
宗人府隨即瞭然,皇帝的意思,是根本不想把事態擴大,能壓就壓。出這樣的事,換誰都不想聲張於外,最好自己人也瞞了。
“臣一定提醒他們,宗族內事,不許為外人道起。”
。
天子一向不喜歡衝下面發火,他覺得出事後大發雷霆不過是於事無補,怎樣最大限度地挽救才是正事。
於是他這一關算是過了。
宗令走出垂拱殿時,宮城的夜裡看上去十分寧靜。
可是波瀾卻隱藏在平靜之下。
宗室多了個私生女一事,扯動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經。
紙裡包不住火,這訊息宗人府雖然向皇帝報告得挺低調,但瞞不住有的人。
事態還是抑制不住地開始發酵了。
☆、第六章
皇室島湖療養院裡,在聽醫生分析完趙佑媛的病情後,大家也明白了,這創傷沒個契機怕是好不起來,於是風緊扯呼,人呼啦啦地都走了。
該上報的上報,該挨訓地挨訓,該建檔的建檔。留下趙佑媛一個人,頓時門前冷落車馬稀,落得清靜。
她長舒了一口氣,低頭研究自己身上粉色的病號服,頗為新奇地把交領右衽的衣服解開,再重新系回去。
就這麼一件衣服,她玩了半天……
走廊上一片安靜,靜謐到讓人無比舒適。腳下是細絨地毯,窗外是滿目嫩綠,滿園碧水,有種置身仙境的錯覺。
這樣古典清新的建築風格,在她眼裡看起來也是十分新奇難得的。
“啪嗒”一聲,病房的門開了。
穿著小短曲裾的護士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放著梳子,絹花。她走到趙佑媛身邊,對她甜甜微笑:“宗姬,休息好了嗎?我來給您梳頭。”
趙佑媛被她扶了起來,目光落在護士身上,頓時眼前一亮:“你這身壽衣好漂亮,是什麼做的?”
護士:“……”
誰特麼告訴你右衽是壽衣的站出來我保證不拿針戳死他!╰_╯#
時值初春,島湖療養醫院卻十分溫暖,護士身上的是短袖小曲裾和花苞袖的工作制服,用的是立體剪裁,顯得身材凹凸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