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豺的打算是找個地方據守,那他就不幫忙了。
但知道給自己留退路,劉承宗覺得李老豺的腦筋還行,至少不會拖後腿。
雖說……這時候再聊進山西的事,其實也不那麼合適。
京畿地帶的後金已完全撤出,勤王軍快回來了,山西首當其衝。
“回去告訴李老豺,獅子營幫你們,但未必能準時趕到直羅鎮,若趕不到就別在那打,稍加阻擊,不讓他們脫鎧甲,我派人告訴你們,讓往哪跑就往哪跑。”
劉承宗看向鑽山虎:“能做到?”
鑽山虎聞言大喜,揚著笑臉又要拜倒叩首,被劉承宗阻住,鑽山虎連忙道:“小人一定把將軍的話帶給首領!”
等鑽山虎回去傳信,七名哨長都聚到中軍帳裡,有人願意幫忙、也有人不願幫忙,還有人無所謂,只關注戰事,大夥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劉承宗嘆了口氣:“這是好機會,眼下兩路總兵即將會師延綏,陝北諸路反王俱在山西,他們是抵擋勤王軍返回的屏障。”
“留在陝北的就這點人,我們不幫李老豺,等他敗了就是獅子營自己對付兩路總兵,到時誰來幫我們?”
曹耀點頭稱是,但隨後就嘆了口氣道:“直羅鎮太遠了,我覺得戰場應該在延川,我們走二百里,讓賀虎臣走四百里。”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形勢所迫,必須接應李老豺,夾在子午嶺和黃龍山中間的鄜州有大塬,那對他來說最危險。”
劉承宗說著,解釋道:“一旦賀虎臣的兵力鋪開,哪怕僅有千騎,李老豺也擋不住。”
“傳令各哨準備吧,鍾虎,你的中哨留守延川。”
鍾虎才剛起身,聞言一愣,又重新坐下問道:“將軍,為啥要留守延川?”
“以逸待勞,防著杜文煥南下,延川往北是一條路,往南卻有好幾條,你的人小心往北看著,一旦綏德官軍南下,立刻派人往宜川報信。”
鍾虎點點頭表示理解了,問道:“那我要不要擋他們?”
“這得你自己衡量,能擋得住,就以讓他們穿上鎧甲為目的擋一下;擋不住也無妨,那就往南撤,不過一定要記得佈置些疑兵東進山西。”
這是劉承宗和李卑交戰後學到的。
當時他還沒那意識,只是付仁喜的假報告誤打誤撞,讓李卑認為他在山西,造成有後顧之憂的模樣。
但如今有了經驗,就可以人為地創造這種環境。
不過敵人能不能上當、上當了效果又如何,並不是他能控制的。
說到這,劉承宗突然抬手道:“記得告訴付仁喜,先別讓他往西運火藥了。”
自從付仁喜知道把火藥賣給劉承宗以後,那簡直是開始了創業,各種想辦法蒐集火藥。
先把永和關的火藥庫存都賣給他,然後又從臨近官軍駐地購置火藥,還從邊上的產硝地想辦法買,把永和關守軍養得白白胖胖。
只不過劉承宗覺得,他這麼幹雖然吃得好了,但或許和付仁喜本身的目的背道而馳,他的人如今過上好日子,真到打仗的時候,未必還有多強的戰鬥意志。
當然了,如果是幫獅子營打別人黑槍,那估計永和關守軍還挺能打的。
可能就連付仁喜自己都沒發現,他們的根本利益變了。
留下鍾虎鎮守後路,劉承宗又派人給山西的高迎祥通報一聲,往西去秦王莊子給張天琳通報一聲,邀他在鄜州見面。
張天琳的部隊還是挺能打,劉承宗願意跟張天琳合兵。
至於張天琳願不願意參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隨即率六哨三千餘戰輔兵沿官道擺開,分哨經過延長縣進軍宜川。
路上他一直在估算,賀虎臣究竟會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