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先把那率先逃跑的馬兵管隊殺了祭旗。
別人是潰敗,他那是正兒八經的前線逃兵。
賀虎臣強忍失去兒子的心痛,一再鼓舞士氣,告訴大家,獅子營的本事並不比他們強,只是沾了那門紅夷炮的便宜。
這雨天道路難行,等那門紅夷炮過來,沒準都啥時候了。
肯定是杜文煥的部隊先到,到時候兩路夾擊,不會輸。
反正說是這麼說,士兵也就將信將疑的聽。
真讓他們主動進攻,也不敢了。
倒是防禦營寨沒啥問題,畢竟人多寨子小,營裡站得滿滿當當。
偏偏,讓賀虎臣萬萬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入駐營地兩日後,賀虎臣聽見部下來報:“大帥,東邊,我們被俘的兵回來了。”
“被俘的兵回來了?”
賀虎臣心中猛地一喜,趕緊派兵迎接。
不過等真看到俘兵,他的神情又變得非常複雜。
俘虜們的模樣是真慘。
一個個被扒得沒兵沒甲,穿溼透的單衣,你攙扶我、我攙扶你,還有些身上掛著樹葉,還有抬病號、傷兵的。
浩浩蕩蕩六百多人。
賀虎臣不能說不想讓他們回來,畢竟都是寧夏總兵麾下士兵。,
但確實,可能他們回不來,賀虎臣心裡更舒服一點。
實際上寧夏營的災難,正是在這六百多俘虜入營後才開始。
神光顯是跟著賀虎臣一起撤下來的,雖然他的部隊潰敗,但畢竟也打了場硬仗,賀虎臣並未多加斥責,這會也不讓他佈置防線,只說叫他看護這些歸還俘虜。
哪知道才一個晚上,神光顯找上門來,怨氣沖天。
“大帥,這幫人不能要了。”
賀虎臣的中軍帳裡,神光顯搖頭擺手:“啥事都不能幹,十個裡頭六個都病了,也不能跟傷兵躺著,躺著就小聲嘀咕獅子營對降兵多好。”
“啥也不能幹,還很能吃,正經兵糧給他們,吃得乾乾淨淨就算了,吃飽了還抱怨,說什麼,回來吃的還沒在敵人那好。”
賀虎臣問道:“他們給你抱怨?”
“沒啊,他們跟別的兵抱怨,見著我啥話都不說。”神光顯說起這事就生氣:“現在寨子裡所有人都知道獅子營吃得好,對降兵也好,還有人說寧夏兵就不該來。”
說完,神光顯對賀虎臣道:“現在全寨的兵都不想再打了,我們回寧夏吧?”
賀虎臣聽著這話,怎麼聽怎麼心裡不是滋味,再一想前線潰敗,對神光顯說話就沒好氣了:“是全寨的兵都不想打了,還是你神將軍不想打了?”
“大帥,我可沒這意思!”
神光顯本來就還委屈著呢,我在前線跟敵軍浴血拼殺,手下士兵死傷過半都沒撤,最後中軍被一炮轟散,後頭兩道防線跟他媽沒有一樣,反過來還怪我?
他說話也衝:“你自去問贊哥兒,他不就是從俘虜裡回來的!”
這話一出來,賀虎臣臉上掛不住了,直接瞪起一雙滿是殺氣的眼。
不過也就一瞬,緊跟著想到兒子的狀態,他又長長嘆了口氣,心裡對神光顯所說也信了大半,突然像老了幾分,問道:“光顯,我,我們是不是不該來延安?”
賀讚的狀態非常不好,回來整個人都萎靡了,不跟人說話,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就在軍帳裡坐著。
神光顯那話出口就知道壞了,肯定傷了總兵的心,一瞬間連自己造反後匪號都想好了。
結果突然見賀虎臣語氣緩和,這才放下心來,嘆口氣道:“反正這劉獅子確實不好打,怪不得杜文煥不來打呢。”
“大帥,我想了想,這延綏鎮的杜總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