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迷了。
很快一顆直徑五寸的空心大鐵彈就被匠人用泥模鑄造法鑄成,得到劉承宗應允後,師成我照著這個口徑,指揮匠人鍛造炮膛、切削木信管與木馬子、曬制火藥。
劉承宗在帥帳裡抱著空心大鐵球,把裡頭的火藥一點點倒在當作桌子上,不由自主地嚥下口水。
這顆潦草鑄造的炮彈重八斤十二兩,經過粗糙打磨,表面不規則的毛刺已經沒了,裡面能裝四斤火藥,只是拿在手上都覺得很嚇人。
它其實很一個用來裝火藥的圓鐵瓶子,劉承宗把炮彈放在一邊,拿起一根五寸長的木塞,朝裡面看去,透過木塞中間掏出的小孔,能看見底部側面有光透進來。
這根上寬下窄的木塞就是炮彈信管,裡面要塞進一根嚴絲合縫的火藥條,火藥條的製作方法和顆粒火藥一樣,區別只在於粉末火藥不做成顆粒、做成長條。
經過這種方法做出的火藥燃速平均,五寸長,從點燃到爆炸大概有十五秒時間。
其實透過飛礞炮之類投射開花彈的經驗,圓柱形的開花彈效用最好,因為它不會在炮膛裡打轉引發事故,但劉承宗想最大化爆破的威力,才選擇了球形。
劉承宗端著炮彈邊看邊笑,突然一拍腦袋:“取筆墨來!”
帥帳裡樊三郎趕忙遞上筆來,使勁磨墨,不過片刻,就看劉承宗在炮彈上畫下一圈又一圈的紋路,密密麻麻。
“大帥這是……”
劉承宗皺著眉頭琢磨:“它這一炸,炸成兩瓣三瓣,鑄炮彈時多鑄些凹槽,別的地方厚、這些紋路薄,就會先從有紋路的地方裂,多些破片,穿人洞馬。”
說的是一本正經,實際上好用不好用,劉承宗心裡也沒底。
他只是讓師成我進行嘗試,反正不好使也沒啥損失,至少他能確定,四斤裝藥一定能把炮彈炸開。
哪怕只能炸兩瓣,那也正合了劉承宗的初衷,萬一兩瓣轟在投石車上,四斤火藥近距離爆破也不亞於小炮轟一下了。
這顆經過劉承宗用毛筆附魔的炮彈很快送進工匠駐地,由工匠進一步趕製帶預製破片的模具。
隨後兩日平靜,攻城方沒再發炮,城內的投石車也在擲出上千枚泥彈後偃旗息鼓,八角城外得到難得的平靜。
不過在城內,綽克兔臺吉並非坐以待斃,他只是在等待劉承宗鬆懈的機會。
儘管在護城河的攻城早期階段比較吃虧、士兵計程車氣低下,但綽克兔臺吉並不氣餒,恰恰相反,他還挺高興的。
城內牧兵這兩天都忙著撿炮彈,拾起落入城內的鐵彈六百多個,全是七斤彈;城外兩斤的鐵炮彈更多,有九百多顆。
當年在甘肅邊外捱揍,甘肅總兵也就打了他這麼多炮。
所以綽克兔臺吉覺得劉承宗快沒炮彈了,他趕在九月初七寫了封信,叫人射出城去。
這封信很快就被送到劉承宗手上,他展開一看,大概意思就是綽克兔覺得他沒炮彈也沒火藥了,難不成你劉獅子比甘肅的總兵老爺還富裕?勸他見好就收,不如議和,放他率軍回肅北去,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來打青海了。
劉承宗被這封信逗得高興極了,且不說議和放他回肅北的事,單就這軍備,劉承宗不知道自己跟甘肅總兵能調動的火藥物資誰多。
但他知道甘肅總兵用這種彈藥量打綽克兔,一定是綽克兔在野戰中只值這點彈藥,絕不是甘肅總兵只有這點彈藥。
天底下能做火藥的硝石有兩種,鉀硝在西北遍地都是,鈉硝從西寧到火焰山有戈壁沙漠的地方就有它。
劉承宗還知道,在大海另一邊有個地方叫智利,那地方沙漠裡專產鈉硝,以至於鈉硝的名字叫智利硝石,而智利硝石儲藏量最多的地方叫……叫吐魯番。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