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這般晾著沈蘊之,一旁等著的沈家人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沈蘊之的地位崇高,在沈家人心中不亞於真神。如今單九這個女人居然敢令他們沈家家主難堪,簡直是不可原諒。沈臨安還沒開口,沈臨安的二徒弟劉希先跳出來,臉氣得通紅:「單九你居然……」
他話未說完便被一道術法擊中,重重地砸向了門外。
木門應聲而碎,木屑四濺。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沒回過神來,人已經砸進牆裡摳都摳不出來。在場所有人包括日輪鏡中的沈蘊之都驚了。唯一淡定的,大約只有淡定喝奶的魔主大人和親自動手的單九。沈蘊之看著單九的臉色已然雪白,與他臉色相稱的,還有他一瞬間冰涼的心。
「別拿別人的客氣當底氣,」單九端起桌面上一杯粗茶淺淺呷了一口,那雙瀲灩鳳眸挑起來,「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跟本尊說話!」
隨著她一聲呵斥,大乘期的威壓如潮水般傾瀉出來,壓得門口沈家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沈臨安還未來得及收斂起怒火,膝蓋卻已經死死黏在了地上。那彷彿被掐住脖子般的大能威壓牢牢地按住了他的脊樑,讓他一個元嬰期連抬一下腦袋的力氣都沒有。修為低上幾個境界的劉希等人就更難熬,臉憋得青紫,儼然已經喘不過氣來。
他們第一次意識到,單九並非是他們想喝斥便能呵斥的人。這位往日他們從未放在眼裡的女子,是天衍宗第一劍修,修為僅次於他們家真神老祖沈蘊之。連天衍宗掌門都要敬著的人,他們居然呼來喝去。這一瞬間回想起當初,沈臨安不由冷汗涔涔。
沈蘊之的臉色已經不止是雪白了,而是慘白。並非氣單九對沈家人出手,而是實在太過震驚。
單九雖然是個天縱奇才,但在過往的五百年裡,從未以武力壓過人。即便小輩們偶有不敬,她都大度地不予計較。沈蘊之往日不覺得有什麼,不過一些無傷大雅的吵鬧。單九畢竟是沈家的未來主母,對沈家人寬宥是好事。然而現在,她的態度變了……
心裡有一種他決不承認的恐慌彌散開,他死死盯著單九,想從單九的眼中看到些什麼。
然而,什麼也沒有。
「沈蘊之,沈清源失蹤這件事還不足以你親自傳信給我。」五百年的愛慕畢竟不是假,對於沈蘊之,單九還是很瞭解的,「說罷,到底什麼事?」
沈蘊之臉色一僵。
單九看他這般,立即諷刺地笑了:「看來,你那個徒弟也跟下來了。」
沈蘊之垂下眼簾,抿唇不說話。
顯然,單九猜對了。
確實是猜對了。事實上,作為唯一的親傳弟子,沈蘊之自然會在華裳裳身上留下追蹤神識。一來是看顧,二來是便於在她出事之時能及時搭救。
所以當初沈清源拗不過華裳裳將人一起帶下了凡間世,沈蘊之立即就知曉了。雖然有些不贊同,但一想華裳裳近來鬱鬱寡歡,確實有些可憐兮兮。若是記名大徒弟能叫她重展笑顏,他這邊便也睜隻眼閉隻眼。況且凡間世凡人眾多,小徒弟乃天命神女。自古以來,神女歸位是需要大功德加身的。華裳裳一直縮在沈家,不經風雨,不理凡塵,何時才能功德加身?
略一思量便也沒管,誰知幾日前,小徒弟突然就失去了音信。
他留下的神識雖然還在,但他卻感知不到華裳裳的位置。
沈家人自然在找,但那些人哪有單九靠譜?
「小九我……」沈蘊之始終不接受單九不愛他這件事,他固執地認為單九隻是生氣,「我並非讓你找她,只是若是恰巧遇上,可否保她安全?」
「憑什麼?」看這話說的,單九都覺得好笑。
「小九你別這樣,我雖有私心,但絕非你想的那般齷齪。裳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