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沈蘊之對她陰陽怪氣的態度有些不滿,但想著這兩人積怨已久,本就互相看不對眼。他就不要再火上澆油,「我親手養大的孩子,如何能不知她秉性?」
「那可不一定,」單九幽幽地笑了,「指不定她就是裝得一幅天真無邪的面孔,十分享受被人敗倒在石榴裙下,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虛榮呢?」
沈蘊之臉色沉下來。
單九挑了挑眉,對他此時的怒火無動於衷:「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沈蘊之確實很生氣。他心儀單九沒錯,但小徒弟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單九當著他的面質疑華裳裳的人品,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在嘲諷他四十多年的偏袒是一葉障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心中有氣,他卻不能對著單九發洩。如今他們之間已經隔閡重重,再添一道,怕是真的無法收場。沈蘊之於是忍著氣,淡聲道:「你預備打什麼賭?」
「就賭,你的寶貝徒弟並未失蹤。」
單九嘻嘻一笑,看著縮在沈臨安身後這麼久一句話沒說的沈清源:「她那日離開是因為看中了俊美無儔的人皇姿容。為了展示她從無敗績的魅力,她獨自一人去拿下人皇。」
「單九!詆毀的話你可以適可而止!」
沈清源一直沒說話,是礙於救命之恩。那日在蛇窟,若非單九搭救,他或許早死了。他感激單九出手相救,但這不代表單九可以隨意汙衊他的小師妹,「小師妹單純善良,天生討喜。我等寵愛她,是感動於她的真誠。她才不是故意勾引誰,你莫要在此信口雌黃!」
確實信口雌黃的單九微微一笑,她修善道沒錯,但又不是不打誑語的出家人。華裳裳是不是故意丟下沈清源她不知道,但華裳裳絕對是故意勾引人皇。這一點上,單九可沒騙人。
「哦,這麼肯定啊?」單九捏了捏懷中人的小臉蛋,氣死人不償命,「那一會兒你們看到什麼可千萬別急吼吼跳出來,好好看看你們眼中單純善良的華姑娘。」
「你!」沈清源被氣得要死。
單九卻還不放過他們,故意詭異一笑:「你說,她會不會故意用法器遮蔽你們的感應呢?為了防止你們突然找到她,看到不能看的場面?」
丟下這一句,單九跟放了火就跑的惡人,哈哈大笑地飛身離開。
沈清源臉色已經鐵青,抬眸看向沈蘊之。見他師父臉色也不甚好看。囁嚅了半晌,到底沒有將難聽的話罵出來,畢竟單九也是師父認定的道侶。他只能甕聲甕氣:「師父,你要信她麼?單,瑤光仙尊就是記恨小師妹,故意在詆毀……」
沈蘊之面上神色不明,冷冷掃了一眼沈清源,沈清源閉嘴了。
雖然不高興,但沈家人還是跟上了單九。畢竟唐國如今的運勢,眼看著就堅持不了十年。不僅僅是摘星臺在吸食國運,這座皇陵才是國運斷絕的根源。沈蘊之沉著臉,很快追上單九。
單九也沒搭理他,就帶著小孩兒熟門熟路地進入皇宮。
沈家人怕驚動凡人,全都遮掩了氣息。
說來也巧,他們要找人皇,人皇恰巧就在後宮陪伴新得的美人。也就是華裳裳。人皇雖然不算是沉迷酒色之輩,但奈何華裳裳美貌遠超凡人。她身上似有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能引得醉心國事的人皇放下朝政,甘心來哄她。
幾人七拐八拐到了內殿,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重重的紗帳後麵人影晃動,一陣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就傳入幾人的耳中。單九嘴角笑容怪異,沈蘊之沈清源等沈家人臉色卻十分僵硬。
不因其他,只因這笑聲太耳熟。他們聽了許多年,一個氣口都能聽出是誰。
單九無聲地用口型:「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