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單九放下杯盞,主峰的靈茶她實在喝不慣,「我不打算跟沈蘊之再續前緣。」
話音一落,場面為之一靜。
單九卻並不在意,她抬起眼簾,雙眸冷淡而清澈:「師兄若是想替我找回公道,且以宗門名義,代我去沈家解除婚契吧。」
氣氛漸漸凝結,所有人瞪著眼睛以為聽錯了,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許久,李雲臺才蹙起眉頭:「小九,你認真的?」
「自然。」
「可,你怎麼突然就做此決定?」掌門眉頭皺起來,不能理解,「幾百年的情誼,並非是一朝一夕。若是為一時意氣,師兄勸你三思而後行。」
「並非一時意氣,我早已思索許久。」單九放下杯盞,冷靜到彷彿在說旁人,「千里之提潰於蟻穴。雖然我與沈蘊之的情誼並非作假,但無論多深厚的情誼,總有耗乾的一日。」
「可你……」
「掌門師兄,我知你的意思。」單九當然知曉,她與沈蘊之的婚事並非是兩情相悅那般簡單。兩人所站的位置,背後所牽扯的關係並不是小事。往日她心甘情願,當然是兩全其美。可如今她不樂意了,「但我若當真不樂意,誰也勉強不了我。」
單九說出這句話,掌門臉色就變了。
他怔怔地看著單九,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為好。畢竟,單九說的是事實。她雖年歲最小,卻是師門中除了沈蘊之以外,修為最高深的人。
天資聰穎,戰力非凡。別說天衍宗難有敵手,整個靈界只要她想,都能橫著走。
「小九你……」逼迫是不可能逼迫的,單九雖然寬厚心善,卻是個倔脾氣。若他們逼迫太過,不僅不會如意,還會適得其反。
雖說沈家勢大,但他們當真有必要為了加深與沈家的關係去犧牲一個大乘期的劍修麼?未必。
不過事情沒到份上,當然想利益最大化。
師姐們面面相覷,心情也有些複雜。
一面是宗門的利益,一面是單九,根本不能取捨:「你,你與蘊之商量好了?」
「是。」雖然不算商量,但她單方面通知他不下三次,單九就當做已經商量好了,「他沒有否認。」
話音落下,一片死寂。
駱玉敏,李雲臺幾個師姐臉一下子通紅,氣得。沈蘊之這個狗東西,為了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華裳裳當真捨棄了相伴幾百年的單九,何等的不知所謂!
李雲臺這暴脾氣,眼中已經冒紅光了。
她微微彎起了嘴角,笑得十分核善:「哦?這麼說,他終於捨棄禮義廉恥,不做人了?」
「哦,怪不得大發雷霆,將寶貝徒弟趕來外門呢。」駱玉敏已經握住了腰間的長鞭,「原來是做給天下人看的。徒弟趕出門,擺脫了師徒關係,這豈不就名正言順了?」
沈錦繡放下手中玉盞,抽出冰蠶絲帕擦拭嘴角:「正好,掌門師兄不若將外門事務交於我?我正好閒著。」
幾個女人一站起來,一股煞氣爆開,坐得近的幾個男人臉都青了。
掌門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沈蘊之在做什麼,他多多少少知道一點。沈蘊之對華裳裳什麼心思他不敢保證,但沈蘊之的品性他卻十分清楚。一朝是師徒,蘊之就絕不會對徒弟動心。但目前的狀況,有些話也不好說,他只能先將人給安撫下來:「罷了,婚事等蘊之刑滿出來再說。」
「不用,」單九冷笑,「婚契必解除不可。」
眾人:「……」
掌門也是心累,他知道勸不動單九,於是立即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