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九不由擰眉,難不成這些人其實是透過食肉從孩子身上搶奪生氣?
她行走兩界,是聽說過邪修總有一些特殊秘法來掠奪。這『食靈肉』似乎是透過某種特殊方式矇騙天道的眼睛,將他人的氣運以及壽命嫁接到自身身上。但通常這些掠奪術法都是違背天理的,註定不能長久。或許短暫的矇蔽並不能改變本質,但一旦被天道察覺,將受到數倍的懲罰。
心下正猜測著,被沈清源打了個岔被迫中斷。這所謂的『靈肉賜福』的儀式似乎不能中斷,只是被耽擱一會兒,儀式就此終止。
底下人似乎也知道什麼,哪怕再不情願,也沒有催促繼續的意思。
「真是倒黴!不曉得哪裡來的瘋子?」人群裡一個胖臉的中年男人嘀咕了一句,「害老子白等一夜。」
旁邊其他人俱是一臉晦氣:「可不是,李主簿難得走大運就這麼黃了……」
被稱作是李主簿的男人已經面如土色,話都不想說了。
眾人看到他這般,心裡的氣總算是消了些。幸災樂禍的不少,但顯然,儀式停止了就只能另擇他時。那中年道士臉上壓抑著怒火,將斷劍放到道童遞過來的託盤上。
丟下一句『妥善收好』,他連交代都不給一句便黑著臉兀自走了。
夜鴉一聲長鳴,抬頭看,天邊夜色已經熹微。黑黝黝的天空逐漸轉藍,夜鴉歸林。等了一夜的僕從們從角落裡走出來,將同樣跪了將近一夜的和尚道士達官貴人們扶起來。寺廟外停了許多馬車,貴人們卻還不想走。臨行之前,抓著寺廟的小沙彌們詢問淮陽大仙下次賜福的時辰。
小沙彌們一個個穿著僧袍,卻絲毫沒有出家人的平和。鼻孔朝天,趾高氣昂地斥道:「且等著便是!時辰到了,大仙自有指示!」
貴人們被個小沙彌呵斥了也不敢發怒,只能舔著笑臉給他們懷中塞金銀。
小沙彌們收了金銀還不給好臉色,冷哼了一聲轉頭離去。
貴人們似乎早已習慣了他們的態度,此時心下不忿也只能憋著氣出了寺廟。單九將一切收入眼底,看著霧氣籠罩的寺廟。也沒管沈清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小徒弟人還在客棧裡呢……
單九身形很快,眨眼間就回到了客棧。天還沒全亮,街道上空無一人。客棧的大門還是關著的,店家還沒起。單九回到廂房,果不其然一進門就嗅到了屋裡一股子黏膩的血腥氣。床榻上設了結界,一般妖魔鬼怪都難靠近一尺之內。但不妨礙小孩兒不懂事自己跑出來。
心裡一咯噔,她於是一個閃身進到內室。內室裡血腥氣更重,窗戶是開啟的。不過在看到床榻之上小孩兒蜷縮成一團睡得黑天暗地,單九頓時鬆了一口氣。
若非小徒弟的血,這血腥氣是哪兒來的?
單九抬腿才剛走兩步,床榻之上的小傢伙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師父,你回來啦?」
單九:「……」綿軟的奶音,別說,聽著還挺惹人喜歡。
既然已經醒了,單九索性也不躡手躡腳了。單九雖然疑惑,但完全沒想到三歲大的孩子能瞬息之間殺人。她大步走過去,抬手就撤了結界。
魔主大人一幅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樣子,踢開了被子。兩隻包子手握拳揉了兩下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懂地看著單九。相處這一個半月,單九早知道這小傢伙是個什麼貨色。別看著長得可愛,人小鬼大脾氣臭還窮講究。此時做出這種做作的姿態,妥妥地有事相求。
雖然但是,單九還是被蠱惑了,「你又想要買什麼東西?告訴你,為師沒錢。」
魔主大人一僵,繃著可愛的表情沒變:「……師父你在說什麼呀?」
說著這話,他還軟乎乎地往單九的身上爬。
這娃估計是這一個月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