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朱禮這樣的目光,她很想說幾句能讓他寬心的話。可是張了張口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最終,她也只能是沉痛的點了一點頭。
朱禮怔了一下,隨後收回了目光,可是手指卻是攥緊了。他手上的血跡還沒洗掉,此時看著便是分外的刺目。
楊云溪只看了一眼,便是忍不住的挪開了目光。而此時,朱禮則是又開口了,近乎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這怎麼可能……剛才我還摸了的,剛才那孩子還動了的——”
楊云溪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因為唯有如此,她才能忍著不哭出來。她心裡很明白這個孩子對於朱禮來說是什麼樣一個存在——但凡是做父母的,大約對第一個孩子都是有特殊的情感在的。
更何況,雖說一直古青羽都是在安胎。可是從頭到尾誰也沒覺得這個孩子會夭折。就是之前,古青羽也都還好好的,絲毫沒有這樣的徵兆。所以別說朱禮受不住,就是她也受不住。
閉著眼沉靜了一會兒心情,楊云溪便是問朱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朱禮抬起頭來,雙眼微紅,眼裡卻全是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的確是好好的。我甚至還摸了摸青羽的肚子,那孩子甚至還動了一下。雖然很輕微,可是我感覺到了,我真的感覺到了!那孩子剛才還好好的——”
“那突然就這般了?沒點徵兆?”楊云溪只覺得不可能。流產這事兒,若無別的誘因,怎麼會突然發生?之前還好好的!要知道古青羽現在是隔日就診平安脈的!就在昨天,太醫還說胎氣已經越來越穩固了!
朱禮苦笑了一聲,捂住眼睛:“青羽突然驚叫了一聲,然後就捂住了肚子連坐也坐不住了。我去抱她,結果——”摸到了一手的鮮紅。
楊云溪越看朱禮手上的紅色便是越是覺得刺目,但是她也不能一直當做沒看見,便是苦聲道:“殿下先淨手罷。不然這般叫人看見了,總歸是不妥當。”
見血本來就不吉利,又是流產的血跡,的確也是不好一直留在朱禮手上。之前大約是宮人怕朱禮發怒,所以也不敢提醒。可是現在她估摸著一會兒太子妃或是塗皇后那邊就該派人來了,所以她還是趕在那之前提醒朱禮得好。
朱禮這才抬手看了一看,隨後“唔”了一聲。
楊云溪招手叫了小宮女打了水來服侍朱禮。
朱禮洗了手之後似乎連帶著人也冷靜清醒不少。他問道:“青羽如何了?”
楊云溪搖搖頭:“看著似乎是很疼,只是我想身上再疼也比不上心疼。”
一時之間,朱禮也說不出話來了。楊云溪更是。此時兩人心裡不約而同的都是想到了古青羽的心情。
過去好半晌,朱禮才嘆了一口氣:“青羽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你多勸勸她。”
楊云溪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但是她心裡只覺得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說不出的難受。她很想問問朱禮,這樣的情況,她該怎麼開口去寬慰古青羽?
“流產的事兒,回頭再問問太醫。”朱禮的聲音沉了幾分:“必須弄清楚,到底是為什麼,竟是好好的成了這樣。”
楊云溪明白朱禮到底在猜疑什麼,目光也是陡然凌厲起來——若真如同朱禮猜的那樣,那麼她一定會揪出那個背後搞鬼的人。
而就在此時,太子妃和塗皇后那邊派來的人都是到了。在得知古青羽小產之後,眾人都是不大相信。
楊云溪只能苦笑著解釋了一番。她心裡清楚,古青羽這個孩子沒了,對宮裡來說,卻是都影響頗大。這事兒不可能就這麼完了。
又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屋裡總算是捧出了一個銅盆來,那醫女小心翼翼的回稟道:“長孫妃產下一個剛成型的男胎。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