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搖碧訕訕的道:“方才是意外,我下次也不會那麼做了,你別生氣啊!”
“我很生氣!”卓昭節看著自己身上淡色的酡顏纏枝葡萄暗紋對襟寬袖上襦與月白隱花裙因為在苜蓿叢裡滾過一圈,已經染了好幾處淡淡的草汁,覺得簡直鬱悶的沒法說,恨道,“我非常非常生氣!”
寧搖碧還待賠禮,這時候隨從都已經紛紛趕上了,阿杏和鸞奴一馬當先,雙雙撲到自己主子身上又看又摸了半晌,這才鬆了口氣,鸞奴心頭暗松,阿杏則直接抹著淚哭出聲來:“好娘子怎麼會忽然墜了馬?方才當真是把婢子魂都要嚇沒了!娘子從來沒騎過馬,如何能任火騮駒這樣的駿馬放開了跑呢?虧得沒什麼事情,不然叫婢子回去如何與夫人交代?”
卓昭節忿忿的看了眼寧搖碧——她雖然埋怨寧搖碧不知輕重,竟敢在跑馬時試圖與自己親熱,但當著下人的面,到底深吸了口氣,把事情含糊過去,道:“只是不小心鬆了韁,如今地上苜蓿厚得很,也就是弄髒了衣裙。”
阿杏哽咽著道:“娘子可曾被擦破肌膚?回去了夫人定然要打死婢子的!”
聽著她如此緊張卓昭節,寧搖碧更加尷尬,對卓昭節道:“一會我送你回去,順帶與岳母大人賠禮罷。”
“誰要你去賠禮!”卓昭節瞪了他一眼,哼道。
話是這麼說,寧搖碧到底一路陪著笑送了她進敏平侯府,不巧遊氏不在,倒是卓芳禮在家中,聽了寧搖碧為帶卓昭節縱馬馳騁、不慎墜了馬,卓芳禮也吃了一驚,問過兩人都無事,他倒是不在意了,很是和顏悅色的問候了一番雍城侯與紀陽長公主,親自送走寧搖碧,回來之後,對著卓昭節就是一頓叱罵:“不懂事的東西!即使定了親,光天化日的與男子共乘一騎是好名聲嗎?還縱馬……虧得人沒事,否則自己吃苦頭不說,叫長安城裡上上下下平白的看個笑話!”
卓昭節自知理虧,乖乖的垂頭領訓,一個字也不敢說。
罵過了女兒,卓芳禮也沒放過陪女兒出去的下人,從阿杏到隨車小廝,挨個被他大罵一番,罰了一個月的月例。
只是教訓完了,卓芳禮又放緩語氣,道:“咱們北地不像江南,江南多水,因此多善舟楫者,北地多原野,踏青遊春,即使高門貴女,其實也不都是乘車,很多也愛乘馬,是以咱們這樣人家的小娘子,不拘騎術如何,總是會騎的,你在江南,你外祖父可能怕出事,所以沒叫你學,現下確實也該學起來了。”
卓昭節怯生生的道:“原本我確實是想學來著,但想催馬跑快些,九郎不放心,這才帶我跑了一段。”
“這騎術咱們家差不多都會,沒有必要非得他來教。”卓芳禮皺眉道,“回頭叫你大哥或堂姐們教一教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探望白子華
傍晚時分,遊氏回了來,聽說了這件事情,也十分生氣,但聽卓芳禮說女兒的騎術該練起來了,就道:“三郎這幾日幫著各處請太醫,恐怕沒有這個功夫,還是勞動下四娘與六娘吧。”
遊霰雖然是陪章老夫人一行入京的,但他沒做過京官,對長安諸位太醫並不熟悉,而且章老夫人說是老夫人,年紀比遊霰還要小一點,又是寡婦,到底也要避忌,這幾日來遊氏都過去陪著也算是方便兩邊接觸商議,跟著遊霰一併來長安的遊炬老實忠厚,跑腿之類還成,說到八面玲瓏到底欠了許多,這是遊家的事情,也不能勞動到其他房。
而卓芳禮雖然是個散官,到底是侯爵之子,偶爾遇見架子大的太醫應付下也還罷了,平常他也不耐煩總是與章老夫人應酬,四房的嫡次子卓昭粹雖然明年不下場,但作為昭字輩裡前途最被看好的孫兒,他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得到敏平侯親自指點、並在永興坊別院擁有固定的小院居住的孫兒,卓芳禮和遊氏自然不能為了應付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