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平侯醒了,是非公斷自有他來處置,而二房、三房也不用繼續夾在兩邊為難,他們當然感到放心。
卓芳純忙道:“請父親息怒,父親如今方才醒來,不易動怒!”又道,“父親欲召集我等前來,未知有何吩咐?還請父親如今以保重為上!”
敏平侯淡淡一句算是解釋了之前自己怒極攻心的緣故,跟著也不多言,直接道:“此番我病倒,雖為逆子所氣,然而究竟上了年紀,不同以往,恐無餘力再擔要事,所以打算與你們商議下世子的人選。”
卓芳純一驚,道:“父親如今老當益壯……”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敏平侯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道,“再說雍城侯之子如今年未加冠都已經正式冊了世子好幾年了,咱們家已經拖得夠久了的。”
卓芳純還要再勸,敏平侯一皺眉:“我又還沒說要立你,你急成這樣做什麼?”
卓芳純聞言大是羞愧,面紅耳赤的退了下去不敢說話了。
見氣氛尷尬,卓芳禮又沒有出來說話的意思,庶次子卓孝理只得硬著頭皮圓場道:“請父親示下!”
“自來元配嫡長子為尊,我有意立大郎為世子,你們覺著如何?”敏平侯此話一出,除了卓芳禮以外之人都是一愣。
按著規矩是該立卓芳純的,問題是卓芳純膝下子孫稀少,唯一活到年長的庶子二郎卓知義成婚已經好幾年了,三郎卓昭質的雙生子都六歲,他卻至今無所出,既無嫡子,又無親孫,卓芳純根本就不指望世子的位置臨到自己,不過是不忿沈氏得意,加上當年大夫人周氏被沈氏弄沒了嫡子,深仇大恨不報心中意難平,這才一路和沈氏鬥到了現在罷了。
實際上照卓家人自己來看,將來的世子之位,必在卓芳禮與卓芳涯之間,前者在兄弟中間算是子孫興旺的,兩嫡子兩嫡女,還有兩個活潑伶俐的嫡孫,而且卓昭粹還是孫輩中唯一得到敏平侯親自指點栽培的晚輩,雖然敏平侯每每嫌棄卓昭粹不如沈丹古敏捷,但終究是一直親自過問其功課的,再加上卓昭節被許給了雍城侯世子,有紀陽長公主幫著說話,卓芳禮繼承爵位的可能絕對不小。
至於說卓芳涯,那自然是因為沈氏沒有不為親生兒子謀算的,他的胞妹卓芳甸與延昌郡王一派的諸家大部分小娘子、尤其與延昌郡王妃都十分的要好,總也是個助力,何況敏平侯對幼子的過問也確實比諸子都多,最重要的是,被敏平侯苦心栽培、耗費心血遠勝嫡親子孫的沈丹古,乃是沈氏侄孫,還是靠著沈氏才能夠寄居卓家的。
怎麼看,世子之位,也輪不到卓芳純。
想起之前敏平侯那句“我又還沒說要立你”,卓芳純更是陣陣的發懵,愣過之後,忙道:“父親,我福薄,嫡子甚至未能落地,二郎雖然還算懂事聽話,但資質平庸,而且他……他也是至今無子,這世子之位恐怕難以擔當,不如……不如父親立四弟如何?”
卓芳純在卓知義成婚數年無所出後就不指望世子之位落到自己頭上來了,在這一點上他其實不是很怨懟敏平侯,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自己子嗣福分單薄,這把年紀連個孫兒也無,去爭爵位實在說不過去,他更恨沈氏,當年沈氏設計弄掉了大夫人的男胎,無非是為了這個位置的考慮,若早知道如此,卓芳純情願早早立誓不爭這個世子的位置,總好過如今膝下淒涼冷清。
這一次因為敏平侯順著聖意,將自己被氣暈的真相歸結於幼子卓芳涯,自以為錯怪了胞弟的卓芳純心頭內疚,更加不想和弟弟爭位,他這番話,倒是真心實意的。
敏平侯沒有理他,而是問次子:“你看呢?”
卓孝理恭敬而小心翼翼的道:“孩兒一切都聽父親的。”
他這麼說了,三子卓孝文自然也是如此,反正有三個嫡子在,嫡子全沒了還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