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餘孽,而是太子殿下。而且證明我身世的也不只是那幅鐲子。”
他頹然閉目,道,“我原本的打算,是回長安後離會試也沒多久了,立刻搬出去,姨母這兒我交代不出好的理由,也容易引人注意。本想過了殿試,設法求姨母尋個偏僻的地方去任職,這樣往後再出事,盡力不拖累姨母和外祖父他們。許鏡心答應會留意好了燕王府相關之人的動靜……我以為幾個月的時間總歸不會出事的。”
遊氏深深嘆了口氣,明白了為什麼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了!
之前唐慎之竭力勸說卓昭質,硬把鄭家姐妹帶回侯府,遊氏不高興之餘,就覺得有些疑惑。因為唐慎之也許確實是個心軟的人,可像他這樣長年寄人籬下的晚輩,卻又哪裡來的膽子做這個主?
畢竟唐慎之自己都是在侯府都是寄居之人,沒有侯府的准許,貿然帶人進門,這實在不像是個慣會看人眼色的人做的事情。
卻不想是太子在幕後操縱!又因為唐慎之知道身世後自己心虛、敏平侯府本身錯綜複雜的關係——再加上許鏡心這些齊王餘孽的判斷失誤,讓唐慎之誤以為對手只是燕王餘孽,所以唐慎之小心翼翼的安排著、策劃著,自以為守口如瓶是對卓家好——可誰想到,幕後之人並非什麼燕王餘孽,而是大涼的儲君!
那麼許鏡心等人的防範,自然成了一場笑話。
唐慎之的為卓家好,也是一場空。
——殿試當日,唐慎之可謂是徹底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若非他一向寡言,又性情隱忍,怕是當場就會驚駭失儀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尷尬的婚事
問明瞭唐慎之如何曉得自己身世的經過,遊氏心中又添了一件心事——延昌郡王在殿上拿出了任慎之實乃唐慎之的鐵證,這些鐵證完全沒必要讓鄭家姐妹參與其中、特別趕到長安來,但事實卻是唐慎之被迫帶了這對姐妹到長安,而後“順理成章”的引出瞭如今的事兒,如今看起來唐慎之因禍得福封了侯,可太子父子至於這樣為他考慮麼?
說太子往後沒有再用到唐慎之的地方任誰也不相信的。
好好的外甥,高中榜眼,正該給秣陵報喜、一起慶賀的時候,偏突如其來了一個皇室血脈的身份,又涉及到了太子,如今縱然把宴席擺上來,誰還有心思享用?
遊氏不知道唐慎之的身世早就在帝后掌握之中,太子亦是心裡有數,這是特意拿出來給庶長子用的,之所以兜這麼個圈子,主要還是掩蓋帝后早就曉得此事的痕跡。畢竟當年鹹平帝明著下旨赦免齊王姬妾兒女,頗得了一個仁德賢君的名頭,暗中卻命潛伏在齊王后院的死士斬草除根,僅留唐慎之之父做誘餌,雖然如今鹹平帝帝位穩固,真相傳出動搖不了什麼,然而總歸是青史上的汙名。
到底滿朝文武都不是吃素的,太子父子揭出此事,欲使武將得勢,文官們能不可著勁兒阻止?是以如何發現唐慎之身世的經過必須能夠自圓其說,免得本朝文武不敢深究,後世卻會從中覷出端倪,有損帝后賢明的名譽——當初殿試後,淳于皇后責問延昌郡王,雖然皇后心中惱火,卻礙著木已成舟,不得不幫著他將幾處疏漏彌補過去,否則今日紫宸殿議事,延昌郡王也未必那麼容易在宰相們手下過關。
在遊氏想來,太子的人既然早就知道唐慎之的身世了,那要揭發唐慎之,又何必提前讓唐慎之知道?還特意把那看著不起眼的鄭家姐妹弄進侯府來——雖然現在這對姐妹不在卓家了,可誰知道太子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也許這對姐妹另有用處呢?
雖然遊氏想不出來鄭家姐妹、林鶴望這些人接下來的用途,可總歸是提著心!最重要的是,唐慎之想擺脫太子父子的控制與利用,怕是沒那麼容易……
畢竟他的弱點太多了,長安的侯府佔了天子腳下的便利也許還不那麼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