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傭人離開很遠,她又四下張望了許久,這才一閃身進了小樓。
那間小樓平時沒有住人,所以進去時能聞到明顯的黴腐之味。
皺著鼻頭,雲薇諾穿過客廳,走過廚房,一樓找了個遍也沒看到人。
疑惑之中快步上了二樓,結果竟在小樓的主臥裡找到了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
主臥的窗簾只拉開了一半,整人房間透著一股了死氣沉沉的暗。
他就肆無忌憚地睡在那片暗影裡,長手長腳隨意地攤開在床上,右臂反手壓著額頭處,似是極累,又似僅為了避開窗外透進來的光。
在雲薇諾的印象裡,宋天燁一提到睡覺就會給她兩個字。
失眠!
他有很嚴重的失眠症,可沒想到,他被抓到這種地方,隨時可能被砍掉雙手,結果他還睡著了。
明明很淡定的,不知為何竟有些生氣,彷彿,他的好眠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刺激。
他難道不是應該失眠的更嚴重?怎麼還能睡得這麼死?
他是豬嗎?
走得近了,忍不住一腳踢在他半吊在床上的小腿上:“起來。”
粗聲粗聲地開口,只是腳方收回的同時,眼前一花,那一聲驚呼還含在嘴裡,她整個人已被他控在了身下。
後背貼上柔軟的床墊,男上女下的姿勢。
他的頭壓得極低,湊在她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你來了。”
你來了……
不是客氣,不是疑問,這是一句肯定句。
彷彿他早就知道她一定會過來,彷彿他早就在這裡等著她,更彷彿他是蟄伏在此的猛獸,一直在靜待著他的獵物出現,然後……
拆吃入腹!
“放開我。”
“好像你一直在跟我說這種話,放開你,放開你,放開你……”
她越掙扎,他便扣得越緊……
只是與以前相比,他手上的力度明顯要比以前有輕重得多,以前,他從來不會顧忌她的感受,她疼不疼,或是她舒服不舒服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自己。
可現在,雖然只是一個細微的變化,可她還是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對她的那種小心。
這個男人依然霸道,無論是行為還是眼神,只是,那種至死方休的感覺較之以前多了幾分憐惜與心疼,是那種實實在在的心疼。
他在心疼她,心疼她這個人。
宋天燁的溫柔難得一見,可僅有的幾次,彷彿都給了她。心頭一蕩,某些堅硬的東西又開始柔柔化水,可她卻固執地別開了頭,不肯去看他的臉,更不肯去看他眼底的深情如舊。
“如果你是個紳士,應該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做。”
聞聲,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點了點頭,然後,一本正經地道:“那好,我選擇不當紳士當流氓……”
“你……”
才吐出一個字,男人修長的指尖便落在了她的唇上:“噓!別吵我,讓我抱著你睡一會兒。”
九年,三千多個日日夜夜。
他從來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一閉眼就是那吞天滅地的火,一閉眼就是她用手指緊緊抓著那根項鍊的畫面。
終於將她真真實實地抱在懷裡了,終於……
他又怎麼會不想抱著她好好睡一覺?
不習慣和他這樣親密,雲薇諾試著扭了一下身子,只是,身上的男人重得像是一座山,她越想從他身下出來,卻越是和他貼得緊。
這個邪惡的男人甚至還把頭擱在她肩上,一幅真的就要抱著她睡一覺的樣子。
忍不住拍他的,雲薇諾氣急敗壞道:“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能睡得著?”
“誰說我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