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過臉來看她,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握在拖把上,沒有指責,只是無奈。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生氣越難受,所以,姚樂儀的小姐脾氣又上來了,開始無理取鬧:“凌正楓,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是不是特失望?因為我只是摔斷了兩條腿,沒有直接把自己摔死。”
“真要聽我實話?”
姚樂儀:“……”
不,她不想聽實話,因為她太清楚實話是什麼了。
之所以這樣也不過是想讓他對自己更關心一點點,可他,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她徹底沒了方向,他要跟自己說什麼實話?
不,她不要聽,不要聽……
“是,我特別失望。”
“你……”
果然,果然是這樣……
姚樂珊幾乎一下子就被打擊到了,剛要發飆,凌正楓的聲音又四平八穩地傳了過來:“因為你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沒有考慮過我,幸好只是斷了兩條腿,如果摔到的是別的地方,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若問世間有沒有最毒的藥,姚樂珊的答案是肯定的,她中了愛情的毒已深入骨髓,可現在,他這一次話竟似讓她尋得了解藥,整個心,又都活過來了……
“正楓,我……”
想解釋的,可解釋到一半她又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雲薇諾身上:“是她推我的,是她,是她……”
凌正楓慢條斯理地放下手裡的拖把,然後,一步一步走到她的病*前,看著她,幽幽地道:“我還不瞭解你麼?怎麼可能是她推的你?”
原本這也是事實,可從他嘴裡說出來就那樣的傷人。
姚樂儀又紅了眼圈,擠出兩滴淚來的同時,聲音都帶著哽咽:“你又護著她!”
“我是護著你,如果你一直這麼倔下去,一直不肯撤訴的話,你知道後果會怎樣?”
“能怎麼樣?你又想嚇我?”
她不服,可他卻沒說了一句話她不服不行的事實:“薇諾已經出來了,就在剛才……”
如果不是兩條腿不能動,姚樂儀幾乎要因為激動從病*上坐起來:“怎麼可能?故意傷人罪這麼輕鬆就放人?”就算是她們冤枉的她,可有那麼多人證的情況下,放人就這麼容易麼?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凌正楓突然坐到病*邊拉住了她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劃過她剛扎過針的手背,那上面有紅紅小點份外刺目。
摸了一下,動作很溫柔,然後他說:“有四個人同時去保她,你猜猜是哪四個?”
姚樂儀:“……”
四個?怎麼這麼多人想幫她?
誰,到底是誰?
似是能讀懂她的心思,不等她問出心底的問題,凌正楓已不緊不慢地給出了答案:“陸遠風,厲湛開,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前特警隊長和你爸。”
“你胡說,我爸不會的……”
彷彿是受不了這樣大的刺激,姚樂儀的聲音都變了,她知道陸遠風會幫雲薇諾是肯定的,可厲湛開又是怎麼一回事?至於那個什麼前特警隊長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可這些人做什麼都不叫個事兒,重點是,爸爸也肯去保釋那個小踐人麼?
為什麼?
“你真的覺得你爸爸不會?”
“……”
就是覺得會才這麼難以接受,姚樂儀的眼淚終於滾了出來,突然又抄過他剛剛才擺放好的枕頭,用力地摔到了凌正楓的身上:“為什麼你們都這樣,一個一個對她好,一個一個欺負我。”
“樂儀,我們真的一個一個對她好,一個一個欺負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