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那麼沉重。一開始他對沐長煙這個人的印象並不好,他始終覺得沐長煙太過懦弱。現在看來,沐長煙揹負的東西實在太重了,所以他才會走的那麼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原本上城樓比下樓要辛苦些,可是安爭下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腳步比上來的時候還要重。
沐長煙剛才用一種近乎決絕的態度對高遠湖宣告了自己身為燕王的尊嚴,可當一位王者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宣告自己尊嚴的時候,難道不正是最可悲的事嗎?
安爭到了金庭廣場找到聶擎的時候,聶擎依然端坐在那把椅子上沒有動。和安爭相反的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交到聶擎上場。
安爭忽然有些不詳的預感。
儲雄之戰,高家的人敢直接干預,讓他一次一次上臺接受挑戰。而這種事如此的明顯,顯然高家這樣的家族已經不把大燕的國法當回事了。更足以說明,忠於沐長煙的實力基本上都已經被太后的人剷除乾淨。
高家的人只是一個棋子,是太后那邊依然在試探的棋子。太后要用高家來挑釁燕國的國法,挑戰的也是沐長煙最後的那一絲底線。
而聶擎這邊,只怕也遭受到了不公平。安爭是被人刻意安排車輪戰,而聶擎到現在都沒有出戰,或許是那些人根本就沒想讓聶擎上場。他們可以說安爭的名字出現三次是因為禮部官員的失誤,當然也能說聶擎的名字根本就沒在那個箱子裡。
到最後如果不叫到聶擎的名字,最後也不過是把這件過失隨隨便便推給一個禮部的小官。而聶擎呢,則失去了一切。
“還在等?”
安爭問。
聶擎看了安爭一眼,點了點頭:“只能等。”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坐在聶擎身邊:“這個國家,還是你愛著的那個國家嗎?”
聶擎沉默了更長的時間,然後看著安爭鄭重的說道:“四年前,言院長第一次親自給我們上課的時候說,有一位赫赫有名的戰將曾經說過。若每一個軍人都為鐵軍,則戰無不勝。若每一個人都為鐵人,那麼則天下正氣。”
他看了看四周:“這裡的人,可能都聽過這句話,但沒有人在意。我也沒有辦法讓每一個軍人都成為鐵軍,每一個人都成為鐵人,我只能讓自己成為這樣的人。從軍為鐵軍,戰無不勝。做人為鐵人,只是因為心中自有正氣。”
安爭嘆道:“可是在有些時候,你這樣的人總是顯得很孤單。”
聶擎笑了笑,若有深意的看了安爭一眼:“你還不是一樣?”
安爭笑著搖頭:“我可不是你,我懂得變通。”
聶擎笑的更輕鬆了些:“差一點我就信了。”
安爭哈哈大笑:“差一點我自己都信了。”
聶擎笑了一會兒後說道:“若是到最後也沒有人叫我的名字,咱們代表武院來了卻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那麼結束之後,我會向拔魁之戰的第一挑戰。”
安爭點了點頭:“好。”
聶擎道:“可是你和我也都清楚,就算你我在拔魁之戰有上場的機會,就算是贏了,也可能會被那些主考以各種理由判輸。”
安爭下意識的看向那個站在場地旁邊身邊有個箱子的禮部官員,對於這已經爛透了的大燕官場越發的厭惡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那個看起來三十幾歲胖乎乎的甚至行動有些蠢的禮部官員從箱子裡取出一個紙條:“下一戰,武院聶擎。”
然後他把手再次伸進箱子裡,取出紙條看了看:“他的對手是,太上道場,風秀養。”
場面上一陣驚呼!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重頭戲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猛烈。今年的規矩是臨時更改的,以往都是參加拔魁之戰的人經過初選,按照順序一個一個的對決。今年是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