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從陛下的臉上看出來過喜怒哀樂?可是正因為從來沒有看出來過,所以他不死心的又看了一眼。畢竟今天的事,牽扯到了陛下的一個兒子,還有那個本該死了卻還沒死的人。
“給朕換一壺茶。”
陳無諾坐下來,將自己剛才丟在一邊的奏摺重新拿起來,提起筆在上面做了批示,可是連他自己都發現了,字跡有些亂。他微微皺眉,這是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出現過的事了。到了他這個高度,他這個實力,當今世上能夠影響他心境的人和事已經不多了。
他再次放下筆,看著那份奏摺怔怔出神。其實奏摺上的字他一個都沒看進去,眼睛裡看到的彷彿不是這個世界。
溫恩踮著腳走路,如一隻老貓,可是依然不會發出一點兒聲音。他為陳無諾換了一壺茶,然後等待了一會兒之後給陳無諾倒了一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壺茶什麼時候喝最好,這個時間他拿捏的絕對不會錯了分毫。也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聖皇陛下的口味,聖皇陛下甚至說過。。。。。。朕有很多事都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溫恩這個老東西。
是啊,這個老東西真的好用。
溫恩弓著身子站在一邊,他這駝背就是弓著身子太多年才造成的。但是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到了這個年紀也對什麼美醜沒有什麼觀念了。
“陛下,是不是。。。。。。”
溫恩張了張嘴,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然後後退一步,抬起手在自己臉上狠狠的抽了兩個耳光。
陳無諾微微一愣,轉頭看了看他:“你做什麼?”
溫恩回答:“陛下說過,閹人不得干政,奴婢剛才險些說出來一些不該說的話。”
陳無諾搖頭笑了笑:“你這一輩子謹小慎微,剛才那一瞬間可能是你最有勇氣的時候,可惜又被你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如果你剛才真的說出來什麼,朕倒是沒準對你刮目相看。”
溫恩:“奴婢只是奴婢。”
陳無諾嗯了一聲:“你懂這個道理,所以你留在朕身邊的時間最長。”
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人輕聲說道:“陛下,三道書院的那個人來了。”
陳無諾抬起頭,眼神裡有些疑惑然後就是有些傷感,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溫恩一樣。溫恩轉身出去,沒多久,整個大殿四周所有的人都被調走了,偌大的一個大殿之中只剩下陳無諾和溫恩兩個人。
第三個人很快到了,吱呀一聲推開了大殿的房門,然後轉身把房門關上。岑暗的腳步聲也很輕,但是每一步都很堅實。她走過來的時候身子沒有彎,一如既往的挺直。似乎哪怕就是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當世第一大人物,似乎對她的影響也不是那麼大。要是換做那些第一次走進這個大殿的人,可能才進門就已經匍匐在地上了。
在大羲乃至於大羲控制的諸多小國的普通百姓看來,聖皇陛下就是神靈。就正如西域佛宗三千佛國之中的那些百姓,會對佛陀頂禮膜拜一樣。如果是這些普通百姓有機會見到大羲聖皇陛下的話,也一樣的頂禮膜拜。
“你很久不來了。”
“陛下希望我來還是不希望我來?”
“你說話還是那麼直接,那麼衝,不給人留面子。”
“因為陛下也沒有給自己留面子。”
針鋒相對。
溫恩悄悄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說當今天下敢這麼和聖皇陛下說話的人也只有這一個了。若是換做別人,只怕聖皇陛下的眼睛一瞪,早已經嚇得癱軟。
可也奇怪,這位姑奶奶在聖皇陛下面前不管說什麼,他老人家都不生氣。
果然,陳無諾只是無奈的笑了笑,放下手裡的筆:“還當著朕手下的奴才,你就不能給朕留些顏面?”
“那你讓他出去就是了,我有些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