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什麼吩咐?”
“你在緊張什麼?”
“卑職。。。。。。不是緊張,而是在思考一件事。”
“什麼事?”
“安爭是不是知道方先生的身份。”
“知道和不知道,有什麼區別嗎?”
“如果安爭知道的話,那麼他是個可怕的人,大人要小心了。如果他不知道的話,那麼他就是個莽夫,不足為慮。”
“何解?”
“如果安爭知道方先生就是緝事司的已經退下去的司座,也知道方先生和君上之間的關係,那麼他現在好像個莽夫似的衝進去要把安裁臣帶走,順便為方先生報仇,那麼他的心思就太可怕了。因為君上是絕對不會允許緝事司的另外一個人還死在邊軍手裡。。。。。。”
薛勾陳臉色猛的一變:“你什麼意思?”
“方先生死了,大人的心裡那塊堵著的大石頭也算是搬開了。這麼多年大人一直都主掌緝事司,而方先生只在幕後其實算不聞不問。可是,方先生的司座穩如泰山,為什麼?因為君上信任方先生,而方先生為什麼會死?因為方先生不想做這個司座了。”
“所以,大人考慮這件事的前後關係嗎?”
薛勾陳的臉色有些發白:“你繼續說下去。”
“因為方先生執意不肯繼續在緝事司做事了,所以君上看似很寬容的許他退隱,卻在退隱之前讓他來秦關。偏偏巧不巧的是,方先生就死在秦關了。雖然方先生這些年在緝事司已經基本上不參與什麼事,但毫無疑問的是,方先生手裡掌握的緝事司的秘密,遠遠比大人要多。”
“君上怎麼可能讓一個退隱的人握著那麼多秘密?畢竟有些事傳出去的話,對君上的聲譽也是有影響的。所以,大人就沒有想過。。。。。。方先生背後那一刀,其實就是邊軍得到了君上的指令而幹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君上是絕對不會允許邊軍和緝事司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一個安裁臣倒還好說,畢竟沒有緝事司的職位,就算是方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懲罰一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安爭是緝事司的檢事啊,還是權利最大的那個,在緝事司排在第三位。如果安爭死在了邊軍將軍府的大院子裡,而大人坐在這裡不聞不問。。。。。。”
郭慶孝貼著薛勾陳的耳朵壓低聲音說道:“君上或許就會考慮一下,大人是不是故意排除異己了。”
薛勾陳的拳頭猛的攥緊,比剛才郭慶孝攥的還要緊。
院子裡,安爭拎著那把從邊軍士兵手裡搶過來的長刀衝了出去,直奔盾陣。幾百支羽箭好像暴雨一樣朝著他激射過來,可根本就沒有捕捉到安爭的身影在哪兒。
下一秒,安爭出現在另外一側的盾陣前邊,手裡的長刀橫著一掃。那只是一把普通至極的邊軍制式佩刀而已,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法器,所以根本承受不住安爭那狂暴的力量。
長刀橫掃,一道足有十幾米長的半月形刀氣斬出去,刷的一聲,竟是將面前的盾陣攔腰斬斷。所有的巨盾都被這一刀切開,從正中一分為二。
安爭手裡的長刀啪的一聲崩碎,片片掉落。可是盾陣破了,比刀碎了更有價值。
安爭從一個士兵腰畔將佩刀抽出來,人好像在電閃雷鳴之中漂浮不定的一片落葉,雨幕出現是因為血液噴灑,安爭如虎入羊群一樣殺進了盾陣之中。刀出,咽喉斷。幾秒鐘之後,刀崩碎。安爭再抽刀,殺人,換刀,殺人。
片刻之後,這一面盾陣倒下去的屍體就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已經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了。
“就算你是緝事司的檢事,就算君上對你重視,你今天也必死無疑了。”
秦爽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