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這青銅門之中就是安爭自己,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世的自己。
“不重要。”
中年男人抬起頭朝著安爭微笑,那是一個看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人,沒有稜角,沒有鋒芒,但又不是那種處事圓滑的氣質,他就像是一塊溫玉,聲音讓人覺得舒服,面容讓人覺得舒服,就連打水的動作都讓人覺得那是世上最合理的事。
可是安爭也看的出來,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這個中年男人不僅僅是氣質儒雅,還因為他不管做任何事,任何動作,都是恰到好處。
水桶放進水井裡,把水提上來的時候,才剛剛高過井臺也就是不到一厘米,中年男人就橫向移動木桶,絕對不會碰到井臺,也絕對不會浪費一分力氣將水桶提的更高些。
他邁步的距離,走路的姿勢,安爭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合理這個詞。
就是合理。
“稍等我一會兒,孩子們快要讀完了,怕是都會口渴,我得為他們燒水泡些潤嗓子的草藥。”
中年男人將水桶裡的水倒進一口鐵鍋裡,然後用火鐮將火點燃,安爭看得出來他明明是個修行者,有輕而易舉就讓這一鍋水迅速燒開的能力,可他卻並沒有那樣做。
“你要不要喝?”
他回頭問了一句。
安爭搖頭。
“坐吧,那邊的椅子我擦過了,在你進門之前。”
安爭走到那邊椅子旁邊坐下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中年男人很認真的在做著很普通的事。
“我不是你的哪一世,這樣說也許有些不對,不過好像也只能這樣說。”
中年男人填好了柴,就在灶臺旁邊坐下來,看著灶膛裡那逐漸燃燒起來的火焰:“其實你差不多該得到的都得到了,之所以還有到帝級九品不是因為你得到的不夠多,而是時間不夠多,不管你有強,天賦多好,這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都不能省略,只是快與慢的問題。”
安爭沒明白,他覺得這話裡應該有什麼深意。
“我不能給你什麼力量。”
中年男人燒開了水,然後認真的一杯一杯的去給孩子們泡水,一共二十九杯,每一杯裡藥草的分量都一模一樣,絕對不會差了分毫,那雙手就好像這世上最準確的秤。
安爭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看著。
“你現在覺得最難掌握的是什麼?”
中年男人泡好了水之後就走到安爭身邊坐下來,卻沒有看著安爭,而是看著房間裡那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小傢伙。
“你很矛盾。”
安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的眼睛已經很好了。”
中年男人笑起來:“是啊,我確實很矛盾。。。。。。我體內有著超過了這個世界可以使用的力量,但我卻不敢使用也不能使用,這個世界與我來說就好像一個最精美的花瓶,漂亮的不像話,但是我的手勁兒太大了,雖然喜愛的不得了,卻不敢去觸碰,哪怕只是輕輕的觸碰也會把花瓶打碎。”
他說的當然並不是真的手勁兒,而是他的修為之力。
安爭想了想之後說道:“普農是我的第一世,他雖然不能修行,但是卻發現了修行的方法。。。。。。難道你是我的第二世?”
安爭推算了一下時間,普農死去之後,傳說之中的三位至尊帝級強者還沒有出現,堯帝應該還沒有開始修行呢,這個人可能就是自己的第二世,因為他身上也有普農那種淡然的氣質,又不僅僅是淡然,還有一種難以形容出來的感覺,是自信?安爭不敢確定。
“不是。”
中年男人的回答很簡單直接。
安爭沒有問題了,他只想聽。
“你忘了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