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鄙夷世俗禮法,實是位了不得的真漢子,不過行事狠辣,有失忠厚,不是英雄。凌波仙子程素衣臨凡不過兩載,本不足論,但以江湖聖地菊齋傳人身份居然至今無法理清鐵衣盟和斷劍門的恩怨,其才具必然有限,不算英雄。”
菊齋齋主淡如菊與妖魔榜第一高手宋子瞻太過神秘,是隱士,不是英雄。狂刀、天巫,狂傲太甚,不知藏鋒,不是。天魔、蝶舞,手段毒辣,仁心不足,是梟雄,不是英雄。劍魔、妖羽,行事專走偏鋒,詭異有餘,堂正不足,不是。文九淵與龍吟霄正氣有餘,迂腐太甚;玄宗掌門太清子繼承有餘,創新不足,玄宗式微與其密不可分;上官三娘倒是巾幗英雄,卻獨獨少了一份俠氣……正氣譜和妖魔榜上的十大高手,一一被柳隨風否決。
一口氣評完當世風雲人物,柳隨風又道:“李兄,我說的是天下英雄,可不僅在江湖。”
李無憂心念一動,道:“莫非是以弱冠之年即削平叛亂,一統蕭國的蕭帝蕭如故?”新楚言風自由,只要不涉及本國天子,其餘諸事皆可隨意談論,是以李無憂才敢公然談論敵國帝君。
柳隨風搖了搖頭,道:“蕭國天子雄才大略,人中之龍,只是太過意氣用事,不算英雄。”
陳文帝陳繼風懦弱可以不論,宰相司徒不二專權而不識進退,伏誅只在早晚,不是英雄,滿朝文武守成有餘,進取不足,亡國只在早晚,也無英雄。
天鷹國兆帝劉笑烈士暮年,雖然壯心不已,卻無雄才,不足論;左右丞相,各自傾軋,不識大體,六部尚書中唯兵部趙固是將才,卻受制於奸臣,天鷹無英雄。
平羅恭帝李鏡文采蓋世,武略不足,不是;文武雙相,雖均是一時之傑,卻讓平羅裹足山陵數十年,可見無氣吞山河之心,不是;滿朝文臣,舉國武將,雖不乏像楚圓這樣的濟世雄才和呼延窟這樣的絕代名將,卻都非驚世之才,平羅沒有柳隨風心中第一英雄。
蕭國除宇帝蕭如故與其兄蕭如舊外皆言過其實,至於名震天下的十八名將“煙雲十八騎”在李無憂看來,也不過是庸才。
新楚千古風流地,人物一問兩面天。但除了這“一問”的龍帝楚問不便論外,“兩面天”的軍神王天和太師耿雲天也都分別以“固執”和“氣狹”而被柳隨風否定,至於楚人自己推崇的“三英六劍七文章”這十六人在柳隨風口中說來,都成了欺世盜名之徒:“當時無英雄,方讓豎子成名!”
李無憂頹然半晌,苦笑道:“柳兄,實話給你說吧。小弟這幾年一直在深山學藝,於天下大勢實在不是很瞭解,無法猜出你心中之人。柳兄不妨直言。”
煮月樓樓臨西湖,本是竹溪佳處,又正值暮春,環樓便有堆煙楊柳,繞指柔紅。更兼徐徐和風,呢喃燕子,繽紛落英,正是閒暇大好去處。此時便有一青衣男子攜一童子登上樓來,正自李柳二人桌前走過。
“柳某心中這天下第一英雄,卻是我新楚國的司馬丞相。” 柳隨風忽地滿飲一杯,語聲堅定地說道。
啊!這少年不取武功蓋世俠名滿江湖的謝驚鴻,不取驚才羨豔氣吞天下的蕭如故,甚至將天下英雄皆視做無物,卻將新楚國一個庸碌二十年無所作為的右丞相司馬青衫作為天下第一英雄!那青衣男子聞此微微一呆,卻隨即趨行如故,揀了二人鄰桌的一張椅子坐下,那童子卻佇立一旁。
柳隨風看了李無憂一眼,續道:“李兄睿智,不難猜出柳某為何做此斷言。柳某心中三個半英雄,李兄已知道了三人。不知李兄能否猜出這最後半個人是誰來?提示一下,他可是近一月以來名動天下的風雲人物,與李兄一般是少年英雄。”
“恕在下冒昧,可是當日以一人之力,引天雷大破蕭國數萬鐵騎的雷神李無憂麼?”卻是那青衣男子微笑開口。
李無憂一愕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