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我家很破舊,我從來沒帶過朋友回家,準確來說我家沒有客人來過,你做好心理準備,若是住不慣,村委有房間可以借住。”
“沒那麼嬌氣,你能住我為什麼不能。”
虞添識猶豫著,最終帶著他往回走,一開始就是破敗不堪的,反正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他在沈定轍面前從來赤裸。
沈定轍知道他家房子破舊,沒想到這麼破,沒有洗手間,洗手間在外面離房子幾米遠的小山坡,屋子唯一的用處大概是能遮風擋雨,不對,雨也沒全擋,外面大雨,裡面小雨。
說不尷尬是假的,虞添識有些無措:“你……你要不要洗個澡,我去燒水。”
“好。”
洗澡得燒水,燒好的水提到一間小木屋,用瓢舀水往身上衝,虞添識擔心沈定轍不會,主動提出幫他洗。
沈定轍坐在小凳子上,虞添識幫他洗頭、洗澡,誰也沒說話。
快洗完時,虞添識開口:“我說了吧,我家很破,你還是去村委住一晚吧,明天送你回去。”
“誰說我要去了,你睡哪?”
“閣樓。”
“我跟你睡。”
晚餐吃的清炒小白菜、韭菜炒蛋、黃瓜蛋湯,家裡沒肉,臘肉在姑姑家,能招待沈定轍的只有雞蛋,好在沈定轍給面子,吃的一乾二淨。
睡前雨停了,閣樓燈光昏暗,虞添識掀起舊床上的涼蓆露出痕跡斑斑的床板,“睡覺前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你可能會害怕,聽完你再決定要不要留下。”
“有什麼能讓我害怕的?”
虞添識指著床板上的深褐色:“這些都是血跡。”
沈定轍一怔,後背一陣冷汗,他在害怕,害怕這些是虞添識的血,“你……”
“不是我,是我媽媽的,也有他的……”
沈定轍很輕的抱住虞添識:“我不怕的,你也別害怕。”
“自我記事起,他經常喝酒,每次喝多了總會打人,打我媽,打我,沒人管得了他,很小的時候我媽試圖帶我逃跑,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我們已經逃到縣裡了,縣裡通往市裡的班車一天只有兩趟,我們錯過了下午五點的車,打算在縣城住一晚,乘坐第二天早上八點的車離開,可惜被他找到了,縣裡隨便一打聽,一說帶著小孩的女人,很快被指認,我和媽媽在一家小旅館被抓到,這次媽媽被打瞎一隻眼,他威脅媽媽,再敢帶我逃跑,他會把我扔開水鍋燙死。”
沈定轍聽得心一緊,一直知道虞添識的父親不是個東西,從沒聽虞添識說起過細節。
“再後來,我去了鵬城,沒有我作威脅,我媽沒了軟肋,終於有一次在他喝醉後再次動手時,我媽反抗了,她用剪刀刺了他七刀,血流了滿床,透過閣樓木板滲到一樓,媽媽也在打鬥中被他打斷一隻手,我媽痛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媽醒了,床上的人躺在一片血泊中,媽媽嚇壞了,以為他死了,連夜逃跑,又驚又怕的她由於一隻眼睛看不見,倉皇中跌落懸崖,自此再也沒能上來。”
沈定轍手臂一緊,用力環住虞添識:“別怕,別怕,都過去了。”
“嗯,過去了,但我媽媽還在懸崖底下。”
“以前沒聽你說過,那年你回家奔喪,只說你父母雙雙墜落懸崖。”
“村裡不讓說,對村子來說這算醜聞,丈夫毆打妻子,妻子持刀捅傷丈夫,加上我奶奶擔心秋姨知道我父母出命案將我送回來,奶奶最早發現我爸,發現時我爸還有一口氣,顧不得太傷心,趕緊找人送了去醫院,好歹保住一條命,我得到訊息後趕回來,在醫院報了警。”
“醫生看到傷口,告訴警察是剪刀所傷,警察很快在我家找到兇器查明真相,我媽媽的死跟他有關,他被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