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沈定轍”三個字,大搖大擺進門,熟門熟路自己倒水、點餐。
服務員認識他們,虞添識隨意問:“這牌子誰寫的,有創意。”
“喏,”服務員指著蹲在門口抽菸的小男孩,“老闆新收的徒弟,他寫的。”
剛沒注意門口蹲了個人,還以為是哪個客人,那小孩手上戴著防曬手袖,蹲在地上弱弱小小的,安靜得跟面牆似的。
虞添識向他打招呼:“小朋友不要抽菸,你師傅準你抽菸嗎?”
小男孩抽出嘴裡的煙摁滅,抬頭看虞添識:“你是誰?”
服務員說:“他就是老闆常說的小十,小識哥,他叫于傑,不過他不喜歡別人喊他于傑,老闆讓我們叫他十一。”
“十一。”
虞添識覺得他有意思:“這麼熱的天你戴著袖套不辛苦嗎?”
十一扯下一截,露出大面紋身:“不戴你們不害怕嗎?”
說完頭也不回的進後廚。
虞長青忙完,坐到他們那桌,虞添識笑問他在哪撿了個好徒弟。
“垃圾桶撿的,小孩兒睡垃圾桶,我拎出來二話不說對著我就是一拳,被我撂倒,我問他要不要報警,他問我有沒有吃的。”
沈定轍瞥了眼他徒弟:“他家人不找他嗎?”
“他沒有家人,父母常年經商,雙雙被騙,留下鉅額債務出國了,剩他一個人被追債,不說他了,說你們,尤其是沈定轍,你公司倒閉了?別總跟著我們家小十。”
虞添識說:“不用理他,我下週起進工地,新專案至少要跟四周。”
沈定轍接話:“也好,我也有事要做,你忙你的。”
虞長青沒好氣道:“他不是在跟你彙報,他是在跟我說話。”
沈定轍給虞添識夾菜:“一樣,我反正是聽到了。”
吃完飯兩人沿著小路慢慢往前挪,沈定轍提起從前虞添識兼職的那段日子,“你還記得酒吧外的那家炒粉攤嗎?他們家開店了。”
“他家味道不錯,老闆大方,開店生意應該不會差。”
“離這裡不遠,要不要去回憶下以前八塊錢的味道。”
“好啊。”
又走了一段路,沈定轍提起虞添識寫過的劇本:“你有沒有想過將《單羽鳥》拍成電影,以你的名字出現在眾人面前,你是作者,你是編劇。”
不是沒有心動過,辛苦建立的作品,沒有一個人不希望他與世人見面,現在的條件不允許。
“暫時不考慮,工作忙,分不出太多精力。”
沈定轍看透他的想法:“你不用擔心,資金方面我來解決,你只需要點頭同意,一切由我。”
新工地在本省內的一個四線小城市,靠海,工地不遠處就是海,空氣很好,海浪聲會在晚上藉著風傳來,虞添識很喜歡晚上一個人坐在石堆上發呆。
偶爾想起沈定轍,想他們重逢以來發生的各種事,想來好笑,最開始是真的厭煩沈定轍的步步緊逼,到現在習慣他的強勢介入,沈定轍於他而言,一直是特別的存在。
到工地一週了,頭三天沈定轍每天早晚發資訊,比鬧鐘還準,第四天起消失在他的手機裡。
彼時,沈定轍跟曾墨陽、景緻逸坐在茶室,沈定轍盯著手機快要盯出洞了:“欲情故縱對我家小識不管用,我都四天沒找他了,他一點反應沒有。”
曾墨陽衝著茶:“不應該啊,按常理應該是這樣的:你天天出現在他面前,雷打不動的找存在感,突然有一天你消失了,他應該是著急的,會主動問你發生什麼事,我老婆之前就是這麼對我的。”
景緻逸喝了口茶:“他們姓虞的不吃這套,我早對虞長青用過,超過三天我沒找他,他把我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