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不接影片只是不想讓沈定轍擔心,家裡常備藥一大箱,唯獨沒有退燒藥,虞添識躺著,聽到資訊提示音,手軟到拿起手機的力氣都沒有,想去廚房倒水,根本無法起身,稍稍一挪動就是一陣眩暈感。
不知道躺了多久,外面天徹底黑了,強撐著去廚房找水,倒水時摔碎杯子,喝了幾口全吐了,暈到走回臥室的力氣都沒有,摸索著挪到沙發前脫力的倒下去。
後腦勺重重砸向沙發,虞添識閉上眼沉沉睡去。
半夢半醒間,他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很多聲音,嬰兒的啼哭聲,母親哼著的搖籃曲,學校的鈴聲,孩子們的玩笑聲,一道冰冷嚴厲的聲音穿透喧鬧,催促道:“虞添識,跟上。”
虞添識打量著四周,一片濃霧,什麼都看不清,前方透著一道亮光,本能促使他朝著亮光走,“這是哪?”
“這是你想來的地方。”
虞添識走的很輕鬆,步子輕快:“你是誰?”
那人沒回答。
又走了一段路,他想回頭看,即將轉頭之際,奶奶突然出現在前面,笑眯眯向他招手:“小十啊,到奶奶這裡來。”
虞添識喊著奶奶,繼續往前走,奇怪的是越走越累,身後好像有人在拽著他,每走一步,身後那股拉力更重一分。
“我走不動了,奶奶。”虞添識停下來說。
奶奶不見了,那道冰冷的聲音繼續催促:“虞添識,不要耽誤時間,繼續往前走。”
前方,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向他張開懷抱:“孩子,媽媽等你很久了。”
虞添識繼續前行,身後的牽引力更重了,虞添識只得停下:“我走不動。”
那道聲音比剛剛更冷更嚴肅:“繼續。”
另一邊,又出現一位媽媽,不同的是她一臉焦急:“兒子,別往前走,每個人身後都綁著繩子,像風箏一樣,牽掛你的人會在你身後綁一條繩子拽著你,你……”
媽媽的話沒說完消失不見,虞添識想了想:“小叔,你別拉著我,我要去找我媽媽了。”
他聽到繩子斷開的聲音,腳步能邁開了,虞添識慢慢往前走。
才走幾步,那股拉力比先前更重了,他被拉得後退幾步,他想回頭,身體無法動彈:“還有誰呢,誰在拉著我,沈定轍,是你嗎?你別拉著我,我要走了。”
沒用,繩子被繃得吱吱響,濃霧逐漸散去,虞添識聽到沈定轍倔強的聲音:“我死都不會放開你,小十,回來,回到我身邊。”
虞添識緩緩轉身,沈定轍拽著粗重的繩子,掌心的血染紅繩索,他看著虞添識,喚他:“回來,我需要你,我愛你。”
沈定轍輾轉多次換乘,聿城轉韻城,韻城轉榕城,榕城租計程車,一直到隔天的清晨四點,順利到達虞添識所在的小區外。
工作人員攔著不讓進,儘管沈定轍一再證明他的健康,並保證只回家,不接觸外人,工作人員堅持原則,大門鎖的死死的。
多方溝通,多方證明,五點,終於,沈定轍帶著藥品、食品順利回家。
敲半天門無應答,沈定轍在門口喊著虞添識的名字,又不敢大聲,最後只能自己去樓下找鑰匙,一開門,看到躺在沙發的虞添識。
他的臉色蒼白,額前頭髮被汗水浸溼,整個人陷入某種夢魘,抖得不成樣子,沈定轍急得不行,拉著他的手:“小識,小識,虞添識,你醒醒,醒醒。”
虞添識還要往前走,沈定轍拉著他,拽著他,喊著他,虞添識只能停下腳步,跟那道虛無的聲音說:“我不能跟你走了,沈定轍在等我,他脾氣不好,我不回去他會一直找我。”
一陣劇烈的眩暈過後,虞添識猛地睜開眼,沈定轍焦急的臉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