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河燈?”一個遠方堂妹問二孃道,二孃在族中排行第八。
二孃溫和地笑著道:“這個要聽祖母的安排了,往年中元節我沒有回來,不知道是怎麼過的,有去放河燈的麼?”
那個堂妹想了想道:“去年的中元節下了雨,家中不讓出門,只派了幾個管事帶著僕婦和丫鬟去河邊。聽我身邊的小丫鬟說,去年的河燈一放下去就被大雨淋溼了,大部分沉到了河裡。今年天氣這麼好,想必是不會下雨的。”
二孃沉吟了一會兒,道:“不如我等會兒去請示一下祖母,也不知道今年準備河燈了沒有。”
“沒有準備也沒有關係的,我們現做就成,每年的中元節做盂蘭盆的時候都會剩下一些竹篾,用那個搭船架子就好,彩紙也都是現成的。”又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姐妹道。
二孃見堂姐妹們都眼巴巴地看著她,不由地微笑道:“那我現在就去請示一下祖母。”
眾人聞言無不歡喜。四娘和六娘卻冷冷地哼了一聲,五娘卻是撇了撇嘴,背轉了身子,這便不和諧的聲音沒有影響到那邊的情緒。
二孃在眾姐妹的簇擁下去正廳裡找孫氏,孫氏正在與那銀髮的老太太話家常。
“祖母,眾位姐妹讓我來問問今晚可不可以去河邊放河燈。”二孃先笑著朝上頭行了禮,然後問道。
那銀髮老太太卻當先看了過來:“這丫頭是?”
孫氏笑道:“是老三的長女,在族中排行第八。二孃還不快給你四叔祖母請安。”
二孃聞言忙笑著上前給老太太行禮。
銀髮老太太將二孃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皺眉道:“就是那個跟著你家老三去任上的那個貴妾所出的三房長女?”
二孃聞言嘴角的笑容一僵,跟著二孃過來的眾位姐妹們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都看向二孃。二孃臉色通紅地立在當場。
“八姐姐不是平妻所出的嫡女嗎?”一個小姑娘小聲道。
“不知道呀,可是聽我的乳嬤嬤說我們這樣的人家是沒有平妻的。”又一個小姑娘道。
“那八姐姐不就是庶女?”
“庶女?”
“噓——”
二孃的臉色已經是由紅轉白。
“趙氏已經過世一年了,你家老三又正直壯年,也該給她物色繼妻的人選了。”老太太自然是沒有看到眼前小姑娘的臉色,只跟孫氏道。
孫氏見話題扯到了自己家兒子的頭上,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提自己家的家事,因此只笑著說這個以後再說,然後轉頭跟二孃道:“你們若是想去就去吧,今年看著像是不會下雨。”說著又轉頭吩咐常嬤嬤去幫小姐們準備河燈,和一應事物。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其實只是藉機想讓老太太忘記剛剛的話題。
果然,那老太太也只是臨時想起來這麼一說而已,見孫氏在吩咐嬤嬤事情便又轉頭跟另一個老妯娌說起話來。
二孃低著頭跟著眾姐妹們回到偏廳,堂姐妹們見晚上可以出去放花燈自讓是興奮異常,有的心急的立即就打發人回去將自己前幾日就做好的花燈拿來,有人說自己做了元宵節那樣的兔子燈,南瓜燈,等晚上也要一起偷偷放掉,一時間好不熱鬧。
二孃卻是再也沒有了開始時的興致,甚至她覺得每一個笑著跟她講話的人那笑容中都是另外藏著一層深意的,她從生下來就一直被人捧著,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因此雖然是強忍著,卻還是讓眼淚不小心溼了眼眶。
“喲,二姐姐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聽高興的麼?怎麼現在姐妹們都高興晚上能去放河燈,你這個領頭人反而一臉委屈了?”六娘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盯著二孃有些幸災樂禍。她剛剛雖是沒有跟著去正廳,但是畢竟也只是一個屏風隔著,那邊的話自然是一字不差地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