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威脅的黑衣人馬不停蹄地回相府回話,一路上時不時看看身後跟著的人,想著能不能碰碰運氣把人甩掉。
他特意左拐右拐繞了遠路。
就在以為快把人甩掉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失重懸空,面紗下只露出的雙眼驟然一縮。
“閣下是忘了我家主子吩咐的事了嗎?”
無言提著他的後衣領,硬生生的把人吊了起來,憋得黑衣人面色通紅,喘不過氣,他掙扎著試圖扒開脖頸前的領子,卻無濟於事。
兩條腿懸空亂晃,“你這人……力氣……怎麼這麼大……”
“是你太瘦了。”
“……”
半晌,無言放開了手,他一個沒站穩踉蹌了好幾步,捂著嗓子咳了好幾聲。
“還反悔嗎?”
“不,不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乖乖就範才好,免得再受些折磨。
黑衣人整理了一下衣襟,默默地在前方帶路。
另一邊,金鑾殿。
太醫趙健帶著果盤和陽桃前來複命。
正要行禮,蕭晏擺擺手,“結果如何?”
“回陛下,這果子本身無毒,但它的汁液具有酸性,與這銅製的擺盤長久觸碰,生出銅青,則有毒。”
說完,趙建悄悄窺視龍顏,見蕭晏並無任何表情波動,暗自鬆了口氣,“陛下可還有其他吩咐?”
“有勞趙太醫了,退下吧。”
“諾。”
待趙健退下後,蕭晏輕叩桌面的手指停了停,眸中的陰騖顯而易見。
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幾許,殿內候著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門外傳來方路的聲音,“陛下,屬下有事要報。”
聽到這話,蕭晏叫散殿內的所有宮人,聲音低沉:“進來。”
得了召令,方路大步走了進去,躬身拱手道:“是驪宮那邊的訊息。”
本來沉著的臉更黑了,“他怎麼了?”
聽這語氣,方路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就是……想請陛下過去一趟,有事要說。”
蕭晏冷哼一聲,“待在那也不安分?”
方路低著頭不答話,內心十分抓狂,暗道自個來的不是時候,這喜怒無常的主子此刻心情不是很好呢。
靜默片刻,蕭晏終於開口:“沈南初那邊如何?”
方路:“……”
早知道就不來了,來了都是壞訊息。
見他皺著眉頭欲言又止,語氣略微緩和了起來,“說吧,朕不怪你。”
“這……”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道:“怕是活不過今夜……”
“砰——”
突如其來的拍案聲,驚得方路立即跪下,“陛下息怒。”
蕭晏捏了捏眉心,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眼波流轉,似是想起了什麼,低聲喃喃道:“不對……”
“什麼不對?”方路冒著風險問道。
“須知,一場戲是要下足了功夫才能以假亂真,令人信服。”說著,蕭晏的唇角勾了勾。
這話方路倒是聽明白了,不由地在心中為沈南初豎起了大拇指,竟敢不同陛下提前商量就演了一出好戲,要是給他十個膽子未必能這般淡然自若,欺君罔上。
“去驪宮。”
話罷,甩了甩玄袖,慢悠悠地出了金鑾殿。
月色朦朧,街道上來往的行人愈來愈少。
北威將軍府燈火通明卻寂靜無聲,這個時辰要麼在沐浴,要麼在準備入睡。
而赫連故池的院子裡哭鬧聲不斷,一陣高過一陣。
赫連故池蹙著眉頭,輕輕拍了拍懷中的嬰孩,抱著她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