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魔尊大人不讓你回來,你就真的不回來了……嗚嗚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石生哥哥你了……”
吾輩無奈邊哄邊給毛團像往常那般順毛,這孩子一會喉嚨裡就發出舒服的咕嚕呼嚕聲眯起眼睛淺睡,青楸引吾輩到院子裡的桌子旁坐下,看了看內廳緊閉的門,沉沉嘆氣,“骨姬走啦,說要離開一段時間,大約是迴雪山了,河晏去了寒潭夏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那日魔尊從玉帝那裡回來似乎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方才還咳了血,已經在床上躺了許久,不知怎的,前幾日魔尊竟讓老身把內廳的那副畫摘下了,說以後也用不到了,哎……其實老身甚是擔心魔尊大人吶,按道理,鴻鈞老祖回來了,魔尊理應高興才對,但這些日子,魔尊確實沒怎麼笑過,身子也忽然這麼莫名其妙虛弱下去……”
那是因為有鎖契,吾輩在日漸彌散,陸臻自然會因此受重創。
吾輩推開門,白衣的鴻鈞守在床邊,陸臻躺在床上轉頭看過來,逆光的視線一時看不真切表情,吾輩倚在門框,死皮賴臉彎起眼睛訕訕地笑,“一時找不到去處,想在這裡先待上一段時間,你別怕啊,我吃得很少的,特別好招待。”
吾輩忽然想通了,他們一個是驢,一個是蘿蔔,少了哪個,磨盤都不轉,少了哪個,陸臻都不會開心。
吾輩的真假不重要了,陸臻相信吾輩活著,吾輩便永遠活著。在他的記憶裡,在供無數後輩瞻仰的傳說裡。
女媧曾說,鴻鈞啊,你要記住,要想活得長久,切莫動情。
吾輩動了情,便不得長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好像都在虐/(ㄒoㄒ)/~~好怕被打啊啊啊
☆、移魄
吾輩做了一個夢,夢裡,陸臻抱著一塊石頭在哭。那塊石頭很冷,陸臻的眼淚卻滾燙。
醒來時嘉禾在院外一個人下棋,毛團縮在他腳邊打盹。吾輩披了一件外衣轉出門。
“魔尊大人可是有心事?”吾輩在屋後的彼岸花海里尋到他的時候,手裡捧著一壺煮好的澤蘭茶。
“這裡好像總有太多心事。”陸臻依舊著紅衣,好似與花海融為一體。
“心事難道不好嗎?有心事,說明還有所求,說明魔尊大人還有值得惦念的東西。”吾輩在他身旁坐下來,偏頭看他。
“石生啊,你看這天,還好嗎?”陸臻眯著眼睛仰頭,潑墨的長髮逶迤在地,像一副絕妙的畫。他忽然這般的問,語氣帶了傷感,“若本座因為一己私慾,想要留住一個人,卻要置萬物蒼生於不顧,你說,本座該怎麼做?”
“大人雖修魔道,卻一向慈悲為懷,肯定,是當以萬物蒼生的平安喜樂為重的。”吾輩替他斟了一杯澤蘭,漫漫清苦蔓延,莫名心安。
“平安喜樂,呵,我就知道,他肯定會這般答。”陸臻垂下眸子,慢慢撫過吾輩的長髮,他飲下茶,眼神似乎也跟著有了些清苦的味道。“鴻鈞回來了,本座其實很高興,高興得不得了,本座覺得,就算是此刻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你明白我說的嗎?”
吾輩不明白。吾輩才是那個將要死的人,也是那個將要害死他的人,吾輩不明白。
彼岸花海終年沒有風,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吾輩望著陸臻的側臉,忽然記起來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是他還叫做紅蓮的時候,彼時暴雨傾盆,電閃雷鳴,吾輩只看見混混濁世立著一株盛開到極致的紅蓮花,吾輩只覺得萬物皆不易,這株蓮能在暴雨中不搖不敗心性想必高潔,便好心替他遮了遮雨,直到天明幾靜,旭日東昇的那瞬,一雙不可一世的嫣紅眸子直直看過來,囂張跋扈化成挺拔的男子模樣,勾起唇角帶著些邪氣的衝吾輩笑,“誰讓你這麼好心了?本座這是歷天劫,你這人來搗什麼亂?”
雖然嘴上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