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中氣足,有勁道。
本來嘛,要是連說話都沒勁道,中氣不足,那種身子骨還能打漁?還能吃這碗辛苦飯?
關山月應道:“我,找人的。”
步履聲響動,有人從屋裡出來開門了,相當輕捷的步履聲。
也不足為奇,長年打漁,撒網收網,不但得兩膀有勁,兩腿也得有力,走起路來當然輕捷。
柴扉響動,兩扇開啟,一個人當門而立。
這個人,近五十年紀,一身漁民打扮,中等身材,人黑,有點瘦,鷂眼鷹鼻,看上去像個深沉人,他上下一打量關山月,說了話:“找誰?”
只這麼兩個字,臉上沒表情,也不夠和氣。
關山月道:“聽說此地有人打上來一條人魚……”
那漁人沒等關山月把話說完:“你找錯地方了。”
說完話,就要關柴扉。
“請等一等!”關山月拾手抵住柴扉。
那漁人道:“我說過了,你找錯了地方。”
仍是面無表情,話聲冷冷的。
若是照那年輕要飯花子的說法,漁人應該是不堪其擾。
關山月道:“怎麼見得我找錯了地方?”
那漁人道:“因為我不知道有這回事。”
關山月還待再說。
那漁人已經又說了話:“你上別處打聽吧!不要擋門,我要關上了。”
他又要關柴扉。
關山月沒收手,道:“請告訴我,我該上哪裡去打聽?”
那漁人道:“我不知道,沒法告訴你,你愛上哪裡打聽上哪裡打聽。”
真夠和氣。
他再次要關柴扉,這次用了力,用的力還下小,也顯示他的力氣不小。
關山月就是不收手,漁人關不上,甚至連動都動不了,他臉色變了:“你……”
關山月道:“我既然到這裡來找你打聽,就是知道我來的地方沒有錯,該找你打聽。”
那漁人道:“可是我已經告訴你了!”
關山月道:“那是你說的,我聽不進。”
那漁人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關山月道:“你已經知道了。”
那漁人道:“我已經告訴你了!”
關山月道:“我也已經告訴你了。”
那漁人道:“你再下讓我關門,我可要叫了。”
關山月道:“你在這裡叫,有人聽得見麼?”
那漁人道:“附近雖沒人家,運河裡可有來往的大小船隻。”
還真是,此地就在運河邊上,運河來往的大小船隻絡繹不絕,只要漁人嚷嚷一聲,來往的大小船隻一定聽得見。
關山月道:“那你就叫吧!知道你打上一條人魚的人就更多了,而且很快就傳到了運河上下游。”
還真是。
那漁人沒大叫,可卻怒叫:“你這個人講理不講理?”
關山月道:“我有個小兄弟,人黑,一雙圓眼,好水性,昨天在這一帶水裡不見了,他要是惹了什麼事,我願意承擔,願意賠不是。”
那漁人道:“你跟我說這幹什麼?”
關山月道:“這打上來的人魚要是他,請把他交還給我,我也願意重謝。”
那漁人道:“你這個人是……我不是說了麼?我不知道,你找錯了地方!”
關山月道:“我也說了,我不認為我找錯了地方。”
那漁人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是聽誰說的?”
關山月道:“這無關緊要。”
那漁人道:“自然要緊,你不能空口說白話,總要有憑有據。”
關山月道:“你把我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