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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書中繼續安然地看著。

“有什麼可救的?本就是個活不過三載的孩童,現在能夠活到七歲已經很不錯了。”

雪臣心裡一涼,抱緊了雪衣無措地看著父親揮手讓他們出去。這次與往常不同,往常父親喂藥的時候自己能在身邊,能知道父親到底用了什麼藥,自己就算做不出解藥至少也能緩解雪衣體內的毒性,可今日卻是什麼都做不了。雪衣高燒不退,抓著自己的衣領一直斷斷續續地說著胡話,每次從他的小嘴中析出哥哥二字的時候,都像是利刃剜在心口,然而自己卻無可奈何。他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閱歷遠不如父親來的豐富,此時抱著弟弟坐在幽涼的池水中,心裡一陣陣的發慌發疼。

雪臣的母親是以用毒而聞名醫界,她行事大膽乖張,就如同她行醫的手段。以毒攻毒的醫治方法,在她手中從未出過岔子,直到那年她懷上雪衣。她忽視了自己的身孕,忘了減少平日用藥的藥量就服了下去,身子驟然病倒,又因為她懷有身孕,鬼絕縱然心急也沒有辦法將她視作普通婦人那樣用藥診治,最終能夠順利產下雪衣已是萬幸,自己卻是連看一眼雪衣的機會都沒有就撒手人寰。

雪衣自出生起身體就十分羸弱,連啼哭聲都比尋常兒童輕上幾分。鬼絕抱著他斷言,這孩子活不過三載,將他棄在床榻沒有盡到絲毫照顧。彼時雪臣剛剛七歲,看到剛出生的弟弟啼哭不止,卻嚶嚶呀呀十分可愛,便自己煮了米湯一點點餵食。次日他將雪衣抱給父親,父親沒有說話,看著雪衣的眼神卻有點複雜。

如此相安無事了一年,雪衣週歲的時候,雪臣已經可以按照父親的要求上山採藥,一次回家的時候,意外地發現父親竟然抱著雪衣,心裡正一喜,就看到父親手中一隻小勺盛著淺褐色的湯藥就要喂入雪衣口中。

“爹,你在做什麼?”

話剛說出,一勺湯藥已經喂入雪衣口中,嚐到苦澀的雪衣立刻啼哭起來,鬼絕沒有要哄勸的意思,而是面無表情地另舀了一勺湯藥強行餵給雪衣。雪臣見狀,忙從父親手中奪過雪衣。他輕輕嗅了嗅弟弟唇邊的藥水,面色蒼白道:

“爹,這是靈蘭草,雖只是微毒,但弟弟還這麼小,你怎麼能給他喂靈蘭草?!”

鬼絕沒有辯解,冷著臉色道:“把他給我。”

雪臣一臉驚恐地看著父親,把雪衣往懷中藏緊。

父親雖然嚴厲,但從小對自己一直是無微不至,識字,書寫,辨識草藥,無一不悉心教導,關懷有加,然而對剛出生的幼子竟然一點憐惜之意都沒有,這讓雪臣百思不得其解。

“這孩子活不過三歲,都道小兒難醫,如今拿他來試藥豈不正好?”鬼絕淡淡道。

“爹……”雪臣的臉色慘白,“雪衣是我弟弟,您的親生兒子啊!”

不過八歲的孩童怎麼可能爭得過父親的孔武有力,雪衣被強行帶走,滿滿的一碗靈蘭草被逼著灌下,雪衣啼哭不止,雪臣在屋外死命地敲門心裡揪得難受。

身有不足的雪衣活過三歲一事讓鬼絕覺得十分意外,但即便如此,雪衣於他而言也不過是用來試藥的活體。什麼教導都不曾有過,各式的毒藥倒是不曾間歇地讓雪衣服下。雪衣若是毒發,他也只專心於記下毒發時的症狀,不會用心醫治,看不出半點親子情誼。好在雪臣心疼弟弟,常常偷取藥渣,分辨出父親用了什麼藥之後對症解毒。雪衣一直由他親手帶大,學識上也是躬身教導,比起鬼絕,倒是他二人之間看起來更像父子。

雪衣十分聰慧,也許是因為體內留著鬼氏的血液,從小就對草藥十分感興趣,尤其是對毒藥,在這一點他像極了母親。但鬼絕不讓他學習醫術,書房裡的醫書只允許雪臣翻看,雪衣連入一回書房的資格都沒有。於是雪臣開始背書,將背得的書目一一教給雪衣,等到雪衣再大一些,不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