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幫忙,他自己也會溜進書房將自己想看的書偷偷翻閱過來。因為怕被父親發現,每一次都讀得十分迅速,又不能記得疏淺,否則就只是在浪費時間,一來二去,倒是被他練出了過目不忘的本事。
鬼絕依舊日日喂毒,因而雪衣的身子一直虛弱,毒發之時真的能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形容。雪臣開始暗地裡和父親作對,將湯藥偷偷換掉,被發現之後兩人都受了一頓不輕的打罵,尤其是雪衣,被重傷得臥床了整整一天。即便如此,雪臣依舊會偷偷將藥換掉,在雪衣捱打的時候將他護在身下免受責罰。
“哥哥,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待我,我不是他的兒子嗎,他為什麼總想致我於死地?”
雪臣也琢磨不透父親的意思,雖說父母對子女總有偏愛,但父親對雪衣的行徑看起來實在異於常人。虎毒尚不食子,實在是想不出來為什麼父親要這樣折磨雪衣。
雪衣想過逃走,也真的試過逃走,結果被焚香峰的雲霧困住半道上就被鬼絕帶回了竹屋,又是一通好打。
雪衣身子本就纖弱,受傷之後那些傷口看著更加觸目驚心,雪臣在替他上藥的時候都覺得不忍目視。
“哥哥,我好恨。”
十一歲的雪衣,第一次從口中講出恨這樣的字眼。
雪臣縱然心疼,但也無可奈何。
“雪衣,恨沒有用,你依舊是父親的兒子。”
“他何曾盡到過父親的責任?活在這種地方被天天喂毒,倒不如死了痛快。”
“雪衣!”雪臣氣道,“這麼輕易就能講出輕生的話,你連哥哥都不要了是嗎?”
雪衣知道自己剛才說話重了,垂了眼睛一臉的歉疚:“不是的……我能長這麼大,不全是靠了哥哥照顧嗎,若不是為了哥哥,我早就逃跑無數次了。”
鬼雪臣嘆了口氣:“焚香峰危險重重,連我都只敢在固定的路線上來回,從來不曾下山過,你小小年紀的,萬一出事了你讓我怎麼辦。哥哥以後會護著你,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雪衣點點頭,拉著雪臣才肯安心入睡。打小養成的習慣,雪臣怎麼勸都改不掉。
除非鬼絕主動開口,雪衣很少和鬼絕講話,平日裡更是能避開就避開,省得看到他滿目嫌棄又一臉錯綜的神情。
年長了幾歲的雪衣熟識藥性,有時候甚至能夠自己解毒,於是他漸漸地不再害怕,甚至在接過藥碗的時候會眄視鬼絕。鬼絕也並不在意,他只在意這藥下去了之後,能有什麼樣的效果。
光陰荏苒,轉眼三秋即過。
一日,雪臣正在樹下躺著休息,忽然脖子上繞上了一條冰涼的物體,他驚恐地睜開眼睛,發現正是父親今日剛剛捉來的黑蛇,他驚叫著站起身來把那黑蛇抖落,正嚇得臉色慘白的時候忽然聽到樹後有人咯咯笑道:
“哥哥,照你這趕蛇的辦法,早就中招斃命了。”
雪衣笑彎了一雙銀灰色的眼睛,指著雪臣驚慌的樣子蹲地捧腹。那黑蛇沿著他淺灰色的衣衫繞到了他肩上,雪臣驚慌地衝過來伸手想要抓住那黑蛇,就看到雪衣修長的手指輕輕一繞,將黑蛇引下肩膀勾纏在他纖弱的手臂上,雪衣笑著看著那小蛇,湊過臉去在它頭上輕輕一啄,雪臣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
“毒牙已經被我拔掉了,”雪衣笑著解釋道,“拿來嚇你的,怎麼可能真的有毒。”
雪臣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蛇,按開它的嘴巴檢視,果然被拔掉了毒牙,一時間哭笑不得:“你膽子也太大了,父親要是發現你把他花了三天時間抓到的黑蛇弄成這樣,又不知道要怎麼罰你。”
雪衣聳聳肩:“難道我還等著他萃毒之後來餵我?”
“毒蛇拔了牙後就活不久了。”雪臣看了看手裡的黑蛇,言語間有些疼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