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是知道才拔的。”雪衣答得理所當然,“不過它臨死前的毒液我倒是留了下來,剛好我制那毒藥還差一味蛇毒。”
雪臣轉了轉眼睛道:“說道製毒,這幾月總是來光顧竹屋的那隻山狐是怎麼回事,我見它是一次比一次衰弱了。”
雪衣笑道:“是呀,哥哥,很神奇吧,這藥是按照月相而生的,月盈月晦會發作得特別厲害。”
雪臣苦笑:“也就你鬼精的能想出這種藥來。”
“哪裡是我厲害,前幾日碰巧翻到了母親留下的醫書,我依葫蘆畫瓢罷了,就想試試是真是假。”
雪臣道:“你只是偶爾溜進書房看幾眼就能舉一反三活學活用,這我可比不上你。將來你要是當了咱們鬼家的家主,學了鬼氏的獨門醫術,一定能讓鬼家的醫術更上一層樓。”
雪衣笑得開心:“我只想知道那醫書裡有沒有教人怎麼用毒的。”
十四歲的雪衣五官已經出落得十分漂亮,長得其實和雪臣十分相像,只是雪衣一雙水靈的眼睛像極了兩人的母親,掩住了臉上男子的英氣,看起來甚至有些溫婉可人,但只要一眯起眼睛,狹長的眼就像是書中描寫的妖靈一樣魅惑,勾人魂魄。
雪臣笑,你別動不動就眯眼睛,像個小倌兒似的,沒一點正經。
雪衣道,我要是小倌兒,哥哥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雪臣說著冷起臉伸手掐起雪衣的下巴:“你下次再敢說出這種不正經的話來,我就把你吊在樹上讓你哭個夠。”
雪衣嘿嘿笑笑:“我才不怕,哥哥捨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 鬼氏二
兄弟倆打鬧了許久,忽然發現父親不知何時從竹屋裡走了出來神色凝重地望著二人。
“過來。”
兩人笑著準備往竹屋走去,鬼絕忽然又開口:
“我叫雪臣,沒有叫你。”
雪衣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雪臣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雪衣推了推他:“哥哥,去吧,我在屋外等你。”說完徑自走回了樹下逗弄方才藏起的黑蛇。
雪臣意料之外的是,父親找他過去忽然就說起了家主一事。他問父親為什麼忽然提起此事,鬼絕直言,大限已到。
鬼氏家訓,凡繼任家主之人,拋卻舊名,以十二年紀取字從“決”音,若育有多子,選賢選能,授以鬼家秘術,沒有被選中的,即刻逐出家門,令以自立門戶。
見長子面露難色,鬼絕問道:“怎麼,不願?”
雪臣道,若論醫術,雪衣雖然年幼,但醫術確實在他之上,如果是按照祖訓立家主,選賢選能,家主就該由雪衣來當。
鬼絕搖了搖頭:“我寧可不傳後人,也不會把鬼氏的獨門醫術傳給他。”
“雪衣像他母親,用藥大膽乖張,更何況他常年服用毒藥,難免被侵蝕心智,這樣佞邪之人,絕不可以接掌鬼家。”
雪臣不平道:“我和雪衣自幼一同長大,父親對雪衣的種種不公我都看在眼裡,只因為您是父親,所以我什麼都忍著沒有說。您說雪衣佞邪,他不過精於用毒而已,若是覺得因藥力影響了,那全都是父親的錯,是您讓雪衣自幼嘗試百毒。弟弟能夠生存至今都已是不易,如今他也有接掌鬼氏的志向,您又何必……”
“他有接掌鬼氏的意願?”鬼絕忽然問道,言語中不知是欣喜還是驚訝,“這是他親口說的?”
雪臣想起那日和雪衣聊到鬼氏的獨門醫術時雪衣臉上的欣喜,覺得自己無論如何應該替他爭取一下。
“是,他說過。”
鬼絕沉默了下來,良久,揮手讓雪臣退下。
雪臣推門出去,樹下已經沒有了雪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