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來問我算怎麼回事。”
容軒下巴擱在桌子上,說:“我總覺得,這千字帛與你有關係。你不也很早就知道千字帛確有其物了嗎?”
容軒終歸是要成為容國的王的,鬼決也不再瞞他:“父親要我易名‘鬼決’的時候,確實跟我交代了千字帛的一些事情,但我想有些事情,容王陛下在把千字帛交給你的時候,應該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父王說,千字帛裡藏著一統臨都的秘密,但非臨都危難時刻不能開啟。”
“沒錯。”
“什麼秘密?”
“既然陛下沒說,我也就不應該告訴你。”鬼決說道,“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王室極力想要隱瞞的秘密,必定充滿了血腥,知道了,你也無能為力,所以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好奇心沒被滿足,容軒百無聊賴。
眼下所有事都是半吊著,彷彿自己也被懸在空中,觸不到天,夠不著地的,讓人心裡慌得很。和玄月的婚事,顏都背叛自己的事,自己背叛無涯的事,失心散無藥可解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散落在心裡怎麼都排不出個順序,沒抓沒撓的。那天得知是自己任性衝動對不起無涯後,手指顫抖著解下那身藍紫,重新披上那襲茜紅。此後,他再沒有穿過那件藍紫色的繡銀衫。連日來見到顏都,總是在他開口之前就先別開了目光,不知道是怕見到他還是有意迴避,只是每次走過他身邊總若有若無聽到一聲嘆息,都讓容軒心裡很不舒服。被無涯包裹在一片霜白和淺淡的香氣中時,見到他看著自己一臉笑得淡然滿足,都不禁愣神失語。
“啊,對了,”容軒一個激靈正坐起來,“之前和顏都在月見國的時候,遇到個怪人。”
“噢?怎麼怪了?”
“那怪人好像是被司氏趕出來的月見王族?挺落魄的樣子,當時以為他倒在地上起不來顏都才和我過去扶他的,沒想到他居然認識顏都,一見到顏都就喊了他一聲顏將軍。”
“那也許是顏都的舊相識呢?”鬼決不以為意。
容軒擺了擺手:“起先我也這麼覺得,可顏都說他從未見過這個人。月見國人眸子是藍色的,很好認,若是見過肯定會有印象。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
“是很神奇,”鬼決道,“可你剛才說的是怪。”
“噢,哎呀你彆著急嘛,”容軒笑起來,轉而又變得嚴肅,“那人似乎是個算命的?不過月見國人會點占卜之術也沒什麼奇怪的。我覺得怪的是他說我將來會是個暴君,還說我長得很像一個人。”
“像誰?”
“我想想……”時隔已久,忽然要想起一個名字不是容易的事,容軒只記得那名字很耳熟,是從前經常聽到的一個名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
鬼決耐心地等著,最後也無奈地泡起茶來了。
“想起來了,”容軒忽然說道,“風墨,他說我長得像風墨。”
喀嚓一聲,鬼決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新綠新綠的茶葉順著水流在了地上,混在被澆溼的暗黑石面上。
“手上抹油了嗎,這麼手滑。”容軒說著就彎腰要去拾那瓷杯的碎片,被鬼決猛地拉起,瓷片從手中脫出劃傷了食指,鮮血立刻就流了下來。起先還不覺得疼,等看到手上流血了才覺得痛意起來了。
然而鬼決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蹙著眉頭弄皺了額間那抹水紋銀印。
“鬼決你幹什麼?!”
“那人說……你長得像風墨?臨都大帝風墨?”
容軒一愣,被鬼決一提醒,才想起來臨都大帝似乎也是叫風墨這個名字。
“我……不知道,他只說像風墨,但沒說是哪個風墨。”
“他還說了什麼?”
“你……你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