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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氏說著又哽咽住了,她頓了頓才接著道:“直到昨天傍晚,秦三帶著一幫人闖進慕家。說是明日秦二少大婚,而慕家那兩株石榴樹是整個六水鎮最早開花的,所以要挖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動靜,自然是讓老太太聽了去,於是……”
餘氏嚶嚶哭了起來,咬著牙道:“秦家真是欺人太甚!那兩株石榴樹,是我和你爸爸成親那年,他親手種下的。老太太想阻止他們,卻被推倒在地。當時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秦三一看老太太不對勁,也就沒再多糾纏。帶著他的一幫手下,扛著兩株石榴樹急忙跑了。”
晚歌不由望向那棺木中安詳躺著的老太太,她一直不肯閉眼,只為了等晚歌。晚歌在她耳邊輕喚一聲,手拂過她的眼睛,終於,閉上了。
“等秦家人帶西醫過來看時,說老太太是鬧中風了,能醒來也是偏癱了。從昨天傍晚老太太就一直是昏迷的狀態,一口氣吊到中午,還是沒能熬過去。”餘氏擦擦眼淚,忽然笑了一聲,“去了也好,不用再受折磨了。”
晚歌攏著一件大衣,渾身都還在發燙,靠在母親肩上有些暈暈沉沉。靈堂裡的香燭煙霧繚繞,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回到小時候。夏天的午後,老太太抱著她坐在開滿芙蓉的池塘邊,給她輕輕地哼著小曲……
☆、第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二日一早,天空放晴,慕家發喪。前來弔唁的人,越來越多。
晚歌傷風有些厲害,頭暈了一整夜,整個人發虛。秋禾也好不到那去,一張臉慘白。而就是這副悽切的模樣,晚歌見到了江與儒。
那個永遠掛著溫和的笑容,儒雅謙和,對她百般寵溺的男人。
而此情此景,晚歌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就是他。在他心裡,晚歌永遠是那個喜歡粘著他的小丫頭。不禁逗,隨便說說就臉紅的姑娘。是他心中那朵,純潔的百合。
可如今這模樣,是道不盡的憔悴。若是可以,她只想把曾經最美的樣子留在他心裡。
“小晚。節哀順變。”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也只剩這輕輕一喚。曾經海誓山盟,如今錦書難託。誰都沒有錯,錯的,是命運。
晚歌點點頭,對他還禮。江作昱走過來,拍拍兒子的肩膀又轉頭對晚歌道:“孩子,苦了你了。”
晚歌搖搖頭:“江伯,晚歌能挺住。”
江作昱欣慰地點點頭道:“孩子,你長大了。若是有一日,能離開那,就回來。與儒,還在等你……”
一句話,讓晚歌泣不成聲。她搖搖頭,她不希望江與儒等下去了。先不說她離開秦家根本就是遙遙無期的事情,就她現在這樣的身份,又如何能配做江家的媳婦。
既然不能再相愛,何必還要再相縛。讓他畫地為牢,她又於心何忍。
“江伯,您勸勸他吧,不要再等了。我,回不去了……”回不去的時光,回不去的容顏,回不去的……愛情。都在兩年前的那個夜雨,埋藏了。
她不敢抬頭看江與儒離去的背影,怕自己不捨。卻也怕他像兩年前那樣,不顧一切要帶她走。她害怕了,她怕自己的心,已經不如當年那般堅定。她怕自己也會不顧一切,跟著他遠遠離開這裡。拋開家族的恩怨情仇,放下這一切紛擾。
她終究不能,慕家還在,她便不能離去。
她垂著頭,思緒有些飄遠。直到管家那一聲叫,才把她立馬拉回了現實。
“秦二少到……”
晚歌震驚地看著秦文聲,他一身西裝,已經看不出昨日那傳統的模樣。而他身邊,是昨日剛過門的妻子,白婉心。這個在晚歌記憶裡,一直以雍容美麗著稱的白家大小姐,一身素色旗袍,淡雅,卻不失雍容。
好一個才子佳人,果然是天生一對。晚歌心裡自嘲地說著。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