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投降就要當兵,想歸農不需要投降,所以投降歸農的都是偽降,就地俘殺。
而投降了想當兵,很好,先不接受你的投降,去進攻起義軍,取來義軍首領的首級,封官受賞。
洪承疇知道陝西流賊有三個根據地,首先是盤踞西寧的青海元帥府,其次是延安府……但延安府水潑不進,洪承疇知道那裡不對勁,但既然幕後巨寇沒露出來,洪承疇就把延安府放在最後。
第三,是鐵角城。
位於子午嶺西川華池以北的鐵角城,那是自崇禎元年以來,明面上最大的叛軍巢穴。
早在劉五劉六時代,群山環繞的鐵角城就因山高皇帝遠而割據,待到劉承宗西走,神家兄弟成為叛軍西線的大首領,更是把鐵角城全面虜化。
當年神一魁在兄長神一元死後為了解圍,勾結北虜寇邊,達成盟約之日,全軍剃髮易服,後來一度使蒙古辮髮成為陝北叛軍標誌,將攻城奪寨所獲俘虜盡數剃髮。
等到可飛天何崇渭、郝臨庵佔領鐵角城,那裡才恢復正常,已有人口過十萬,分地耕牧。
不過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何崇渭和郝臨庵把鐵角城經營得再厲害,在洪承疇手上也沒走過一個回合,就成了叛徒白廣恩的投名狀。
其實洪承疇的投名狀,和神一魁的剃髮易服是一樣的,都是要一種象徵。
神一魁的兵剃了蒙古辮髮,辮髮只是手段,目的是讓每個人看見就知道這是北虜,官軍看見就知道這是一顆首級,自然無法再投降。
而洪承疇的投名狀也只是手段,目的是昭告天下,為我洪承疇做事的叛軍,每個人手上都有起義軍的血,他們跟你們每個人都有血海深仇。
換句話說,洪承疇認為此時的官軍是不可靠的,因為官軍隨時有可能會投降叛軍,只這些沾染義軍鮮血的投降叛軍才是可靠的。
因為他們很難再投降叛軍,同時作為同僚的正經將帥也看不起他們,他們只能依靠洪承疇,而且戰必勝、攻必取,否則一旦失敗,下場將慘不忍睹。
白貽清與楊嘉謨將洪承疇迎進古浪所,標營駐軍歇息。
古浪是個小地方,因古浪峽而得名,南依祁連山烏鞘嶺、北靠騰格裡沙漠,地勢複雜為甘肅縮影。
具體來說,自南向北二十里長度的古浪峽,是南北交通最便利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最寬有二百步、最窄只有六十五步。
而由此向北,涼州的廣袤綠洲豁然開朗。
因此驛路通三輔、峽門控五涼的古浪峽是虎狼之關,自漢朝納入版圖以來,就是保隴右通西域的兵家必爭之地。
在古浪所的衙門,洪承疇不曾洗去征塵,便召集白貽清、楊嘉謨入衙議事。
議的是修繕堡壘,古浪過去是邊關無寧日,向來為邊塞詩的盛產之地,但進入明代,古浪已成太平內地,邊關要塞長久未經修繕,洪承疇此次就為這事而來。
他對巡撫總兵道:“此前我已與陝撫玉鉉兄詳談,陝甘合兵禦敵之事,古浪當賊要衝,宜運兵糧銃炮入城,扼守險關,以備不測。”
洪承疇背後有一個龐大的關係網,早在其任職浙江期間,就將剛出生的兒子同請假歸家的晉江籍前禮部尚書林欲楫之女定下姻親,長女也同當時的浙江按察使陳亮採的孫子訂婚。
而玉鉉,是如今的陝西巡撫陳奇瑜,他和洪承疇是同年進士,二人關係極近。
白貽清問道:“軍門亦認為,來年必有一戰?”
“老兄還請叫我亨九。”
洪承疇出身低微又少年得志,他行走官場沒見過長官比自己年輕的,但下屬比自己年長的情況,見的多了,熟練得很。
他先是笑著拱拱手,隨後才道:“幾時打仗不是我們說了算,也不是他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