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陳東標右手打著繃帶掛在脖子上,哪怕臉上那道疤依然猙獰,但整個人看上去卻十分虛弱,臉色白得跟張紙似的。
陳東標擺了擺手,表示不礙事,但身體一動,後背就滲出血痕來,在萬歲爺這裡,辦事不力就是這樣的結果,陳東標受得住。
「你們三個人合作,誰能在公安找到姓宋的之前把人找到,東四的辦事處我就交給誰接手管理。」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沒有隱藏眼裡的野心。
見不得光這麼多年,誰不想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人前,更何況,接手辦事處,身份地位瞬間拔高,乾的不再是那些徹底見不得光的事,也更加接近權利的中心。
「老袁自亂陣腳才落得現在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標哥,我辦事你放心,一定不負你的期望。」出聲的這人個子極小,也最精瘦。
旁邊的人立馬就嘲了,「良老鼠,就你肚子裡那點學識本事,還想接手辦事處,我看你是做夢,老袁還撐了一陣子,真要出事,我看你跑得最快。」
平時他們這樣吵吵也就算了,但今天陳東標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的耐心,把茶杯一摔,院子裡就靜了下來。
魏聞東那邊很快就收到訊息,說是這幾天臨時調動的人員要重新回到自己老大手下。
大劉對魏聞東的離開十分可惜,賴子卻很高興,興奮地沖魏聞東啐了一口唾沫。
這是個光明正大脫身的好機會,魏聞東是因為著急宋幼湘的下落才化名偽裝身份混進去的,但他在陳東標那裡是掛了名的,要叫陳東標發現,絕對要出事。
謝九韶幫忙,魏聞東退得悄無聲息。
大劉那邊以為他回良老鼠那裡去了,良老鼠那裡則是根本沒有魏聞東這麼一個人。
「你打算什麼時候現身?」魏聞東和宋幼湘呆在一起。
宋幼湘其實在袁經理落網的訊息傳來後,就準備露面的,但陳東標在這一片突然增加的人手,她沒有出得去。
「隨時。」宋幼湘。
直接去公安局肯定不行,不然肯定有人要問,既然她沒事,幹嘛不直接去公安局報案。
「謝九韶在冀省那邊已經打點好了,咱們晚上去冀省,找個大隊衛生室呆著。」到時候閻羅平再安排人找到他們。
宋幼湘對這個安排沒有異議,不過,「現在直接出發吧,晚上反而引人注目,咱們直接去外頭坐公交車離開。」
這麼大搖大擺地出去,肯定不行。
魏聞東先去聯絡謝九韶,改變計劃安排,再想辦法去弄了兩套附近工廠的工裝,借了輛腳踏車過來。
老婆婆家客房裡有副鏡片花掉的笨重黑框眼鏡,宋幼湘一戴上,就像換了一個人。
兩人換上工裝,推著腳踏車就出了門。
不知道是陳東標的人還在點兵點將,還是什麼情況,白天蹲守在這一片的人不多。
兩人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並沒有人多加關注。
「走快點,我看不清頭暈。」宋幼湘這老花鏡戴得有些想吐。
本來正常視力戴老花鏡就會不舒服,宋幼湘還有輕微的腦震盪沒有調養過來,哪裡受得住,就這幾步路,也幾乎是全身重量壓在腳踏車上,強撐著在走。
又走了幾步,宋幼湘實在是撐不住了,哇地一聲衝到牆邊吐起來。
魏聞東直接把車停在一邊,上前去給宋幼湘拍背。
大劉帶著幾個日常圍在他身邊說好話的人路過,不過看了一眼,就叫酸腐氣給燻得不輕,一臉嫌棄地皺眉離開。
等他走了一段,意識到那個男人背影有點像有愛跟他找茬的那個姓夏的,再回頭人已經離開了。
可能是錯覺。
魏聞東聽到大劉的聲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