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表示沒說。
季亞軍頓時一笑,伸手拍了拍魏聞東的肩膀,「好兄弟,我已經跟你上面的頭說了,讓他再分兩條渠道給你,好好把握。」
說著,不容魏聞東拒絕,季亞軍就去追宋幼湘去了。
這個驚喜,就是季亞軍一大早上去省城的原因,取了東西他就往回趕,一點停留也沒有,說是風塵僕僕也不為過。
但宋幼湘看著他拿出來的羊毛呢外套,還有口紅,臉上滿是無奈。
果然只有驚,沒有喜。
「這口紅是讓我小姨從文工團幫我弄的,給你開了條,你可以放心用。」現在想要化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連燙頭都得單位開證明,證實有原因確實需要才可以,化妝就更嚴苛了,只有一些特殊的場合活動才可以。
宋幼湘一個基層大隊幹部,能有什麼場合,這東西她就不能碰。
一支口紅能牽扯出來很多問題,所以季亞軍特意還開了證明,萬一有人提出意見,宋幼湘把東西拿出來甩人臉上就行。
不過宋幼湘應該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塗這些。
季亞軍也不是全然沒有分寸的,口紅這東西有,但不好弄,他堅持要弄,就是想完成一下心願。
他實在是太想看看宋幼湘塗口紅時的樣子了。
「你小姨怎麼想的,你瘋,她也跟著一起?」宋幼湘一言難盡地看著季亞軍,「東西你拿回去,我不會收。」
「別啊,特意送你的,我費了好大的周折弄的,從滬市寄過來,今天到的,我一早跑到省城去拿的,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上……」季亞軍熟練地賣起可憐來。
可惜這次宋幼湘完全不為所動。
可能有的人會覺得季亞軍的行為很令人感動,畢竟他花了那麼大的心思,但宋幼湘一點也沒有。
這跟我想要梨子,你卻給我送了一車蘋果,還拍著胸口說,自己為了這一車蘋果,付出了多麼大的努力,多麼大的代價一樣。
純粹只是感動自己而已。
「季亞軍,這裡不是滬市,當然這裡的政治環境也確實沒有滬市那麼緊張,但是線劃在那裡,就不應該越雷池一步。」宋幼湘挺服氣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能夠把季亞軍寵成這麼一副性子。
她上輩子做生意的時候,也接觸過一些家世比較好的青年後生,他們的家庭教育其實都十分嚴格,本身也上進懂禮,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心裡門清。
像季亞軍這樣,做什麼全憑我高興,怎麼高興怎麼來的,天塌下來有別人頂著的,還真沒有。
「要是有人借一支口紅生事,你想過後果沒有?」宋幼湘問季亞軍,在這時候,這可是帶著資本主義烙印的東西。
季亞軍一副誰敢的囂張模樣。
宋幼湘嘆了口氣,「我拿著你手裡的批條,影響不會太大,但幫你弄口紅,幫你開批條證明的人呢,你小姨呢?」
無論哪裡,都有權力的傾軋,所有的動亂和爭鬥,都逃不過權勢利益四個字,季亞軍居然一點敏感度都沒有。
這可能只是宋幼湘的個人猜測,人家既然能幫季亞軍準備這些,估計也都是早考慮好的。
但宋幼湘覺得,季家人可能很快會找上她,就是周辭的媽對兒子未來的一半都有諸多挑剔,何況是季亞軍。
明面上寵著,私下裡處理掉那些他們不贊同的人或事,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家,不分貧富。
季亞軍臉色沉了下來,認真了一些,但東西他還是不打算收回去,準備好送人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你收著,不管是收著還是扔了,都隨你。」季亞軍有些心煩。
送個禮而已,怎麼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