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那大鬍子模樣,更是心驚膽戰,乾脆裝死到底。
秦禎遙遙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大步走過去。見嬌嬌小小的少女躺得筆直,身子卻明顯僵硬,不由得輕笑出聲。
興許是這屋內太靜,連呼吸都聽得分明,於是秦禎那像是發自胸腔的笑,便彷彿就在周青青的耳邊,讓她愈發緊張。而她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覺察出,有身影覆蓋下來。
秦禎傾身歪頭上下打量她,伸手將她臉上的鳳冠珠簾撥開,一張精緻白皙的小臉,便露在搖曳的紅光中。
他肆無忌憚的目光,讓周青青只覺得心噗通跳得厲害,血氣止不住上湧,兩頰漸漸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秦禎單腿跪在床上,看著她漸漸變紅的臉,低低笑了一聲,目光瞥到她從脖子中露出來的那根紅線,伸手去將藏在裡面的狼牙扯出來,但是剛剛握在手中,周青青忽然坐起身,劈手奪過來攥在自己手中,梗著脖子道:“你……你做什麼?”
秦禎目光含笑,挑挑眉,湊近他道:“看來今日大婚儀禮讓夫人受累了,未等夫君回來喝合巹酒,就先睡了去。”
夫人夫君二字從他口中說出來自然而然,但聽在周青青耳裡,卻有些說不出的滋味。畢竟當了十六年大小姐,一朝變成別人家的夫人,這身份還是讓她一時難以適應。
秦禎距離她不過兩三寸,溫熱的鼻息就纏繞在她鼻尖,目光灼灼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他一雙眸子,因喝過酒而泛著紅意,更讓人不敢逼視。周青青紅著臉,一雙烏沉沉的眼睛左躲右閃不去看他,支支吾吾道:“是……是有些累了,還請王爺贖罪。”
秦禎笑了笑,從床上下來,走到屋內的紅木圓桌邊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了兩杯酒,一手拿起一杯,笑著朝還坐在床上的周青青舉了舉:“*一刻值千金,夫人過來同我喝了這杯合巹酒,我們好快些洞房,可別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周青青朝他咧嘴乾乾笑了笑,溫溫吞吞下床,慢慢走到桌邊,正要伸手接過他手中的酒杯時,他端著酒杯的左手忽然往她腰上一攬,微微一勾,周青青便坐在了她腿上。他順手將手上的酒杯遞給她。
他動作一氣呵成,酒杯中的酒半滴都未灑出來,倒是那酒杯到了周青青手中,被她顫顫巍巍差點沒端穩,還是被秦禎及時扶住。
他故意貼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低低道:“我聽說你們南周將這合巹酒又叫合歡酒,是不是?”
他帶著酒氣的鼻息就噴在周青青耳畔,溫溫熱熱像是羽毛拂過一樣,令她渾身有些止不住的戰慄。
見她紅著臉不說話,秦禎又在她耳邊道:“夫人說說本王說得對不對?”
這回他語氣裡已經有了顯而易見的戲謔,周青青訕笑了一聲:“王爺說得自然不會錯。”
秦禎笑了笑,又低聲道:“那我們就趕緊喝了這杯合歡酒。”
雖然周青青很想從這人身上離開,但他畢竟是這府上的王爺,自己的夫君。桌上輕輕跳躍的紅燭,也在提醒著她,這是她和秦禎的大婚之夜。
她將握著酒杯的手,伸過去與秦禎想交纏,兩人一起低頭,額頭相抵時,秦禎發出了一聲低低的輕嘆,想來是昨晚額頭的傷處被碰著。不過他並未停下動作,繼續低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西秦的酒很烈,這一小杯下肚,周青青只覺得腹中竄起一絲火熱,連帶著臉也更多了一絲嫣紅。
兩人一起抬頭,秦禎將她手中就被拿走放回桌上,又摘下她頭上鳳冠和金釵,一頭黑色青絲傾瀉下來,燭光之下,更顯得她肌膚勝雪,又因臉頰染上的紅暈,小女兒的嬌媚一覽無餘。眼前靈動至極的姑娘,讓秦禎驀地想起此前南征,途遇山中桃花盛開的風光,心中莫名有些發軟。
周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