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了。”
說罷逃也一般離開,狼狽的樣子,哪裡還有玉面小侯爺的風姿。
周香香朝他的方向啐了一口:“趨炎附勢的勢利眼,以為誰稀罕你!我大姐才看不上你呢。”
周青青倒是不以為意,故意將那玉面小侯爺嚇了一遭,心裡頗有幾分得意又無趣的痛快。
於侯府和定西王府早年關係親近,周青青同於小侯爺年歲相仿,兩人幼時常一同玩耍,那時的於小侯像個跟屁蟲一般,甩都甩不掉。王爺和侯爺看在眼裡,便半開玩笑半當真,口頭訂了娃娃親。
哪知五年前周青青爹一死,樹倒猢猻散,只剩五個稚兒和一個不成器姨娘的定西王府,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衰敗。
而猶在朝堂春風得意的於侯府,立馬跟這隻有孤兒寡母的定西王府,劃清了界限。兩家兒女婚事再未提起。
這玉面小侯爺更是誇張,每每遇到周青青,恨不得立刻打個洞鑽走,彷彿生怕她賴上他,翻出兒時有關兩人定親的戲言。
世態炎涼,大約就是這樣。不只是尋常百姓,他們這些世家貴胄更易體會。
呸!周青青鄙夷暗啐,就於小侯那娘裡娘氣的模樣,她還真看不上!
第二章
定西王府最盛時,府中上下近百人,金陵城中風頭無二,就連門口兩座石獅,都比別家霸氣威武幾分。
周家兩姐妹,置辦完東西,回到府門口,周青青一眼瞥到自家大門外左邊那隻石獅子,許是哪個毛賊手癢,將那面門前的眼珠子給挖了去。
有眼無珠的石獅,讓這早不復舊時風光的王府,更添幾許蕭瑟。
周青青翻了個白眼,正要抬階進門,目光卻又看到那大門上的牌匾,定西王府四個漆金大字,大概是幾年下來的風吹日曬,其中的“王”字,不知何時中間那一橫褪了顏色,變成了個“工”字。定西王府成了定西工府。倒頗有幾分諷刺之意。
周青青暗中唏噓,恍然中想起幼時,父親征戰歸來,被人簇擁著回府的場景。
她父親定西郡王周灝智勇雙全,一身好武藝,打過無數勝仗,也捱過無數刀槍,但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她曾以為父親是不倒不敗的神。卻不曾想,在疆場安然無恙多年的父親,最終敗給了一場倒春寒。
金陵城的百姓,茶餘飯後屢屢談起定西郡王,大多會回憶那些他曾打勝的戰役,他如何威風凜凜,然後又會在結尾時這樣感嘆:“定西郡王那可真是咱南周戰無不勝的大英雄,可是……可是哪曉得會死於傷寒。”
於是曾為萬人敬仰的定西郡王,便多了一分讓人唏噓的失望,生前所有的光環,彷彿一下就消失了大半。將士不是不能死,只是不能這樣死。他應該死在戰場,死在殺敵的馬背上,而不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病。
定西郡王的死法,不僅讓百姓不滿,更為不滿的還有坐在朝堂之上的那位。周灝戍邊多年,換來金陵城內的安寧繁華,就因為他撒手西去,南周再找不出那樣的將才,永光帝不得不日日擔憂邊塞不寧,害怕西秦鐵騎揮鞭而來。
於是他怨定西郡王的死,於是定西王府,變成了皇家再無暇關照的宗親世家。
周青青正從愣神中恢復過來,忽然感覺身後一陣勁風襲來,她回身抬臂,已經來不及。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少年,動作迅速敏捷,只微微歪頭,就躲過她反手過來的掌風,又精準捉住她的手腕,靈巧地往後一折。
手被鉗制,周青青再出腳朝他踢去,也被他機敏躲過,腳尖輕點她的膝窩。他用力倒是不重,周青青雖未倒下,雙腿卻往下彎去,被少年完全制服。
“大姐,我這招青龍探海如何?這回算是真贏你了吧?”少年俊俏的臉上,笑得一派粲然。
這少年正是定西王府的長公子,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