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妹妹們越說越離譜,文梅撲哧一笑,輕聲道:“不過淨面時不小心觸到了眼睛,你們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心思。”
文梅又笑道:“去看看你們外甥罷。”
奶孃抱了小嬰兒上前,文家姐妹立刻湊上前去看,見他面板紅通通又皺巴巴,一雙眼睛閉的緊緊的,小嘴翕動,雙胞胎異口同聲地道:“好醜啊。”
姐妹幾人一怔,文竹伸出手去,在雙胞胎腦門上一人拍了一巴掌,冷冷地道:“回去以後你們就連房門也不要出了。”
雙胞胎立刻改口道:“啊,我這外甥真是面如宋玉,貌比潘安。”“恩,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世間難得的美男子呢。”
文家姐妹俱都無語,這對活寶,一旁的文梅笑的前仰後合,咳了幾聲,方道:“很久沒見她們耍寶了,還是那麼有趣。”
文竹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卻說不上來哪裡怪。
姐妹耍了半晌,外面傳來了請安聲:“將軍萬福。”
燕凌雲推門而入,見到滿屋子的小姨子微微怔了下,文家姐妹立刻請安問好,他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和文梅對了一眼,文梅立刻對文蘭囑咐道:“二妹,看著時辰也到中午了,你帶妹妹們去用飯罷。”
文蘭笑著應了,又是那個喚作翠玉的上前,帶著文家姐妹去了偏房,因懷孕辛苦,文梅在這裡設了個小廚房,手藝卻比府上的主灶還要好上幾分,知道姐妹們要來,早早吩咐了準備了一座酒席。
文竹坐下後,腦子裡靈光一閃,突地明白方才哪裡不對了,文梅一直喜怒不形於色,從沒笑的那麼誇張過,方才更像是作秀一般,燕凌雲進來時也冷冷淡淡,竟不上前看望妻子,也不看一眼兒子。
她立刻站起,笑道:“方才落了東西在大姐那裡,我去尋一下。”
文蘭揮了揮手,翠玉要為她引路,被她拒絕了:“反正就隔了幾間屋子,不會迷路的。”
她出了偏房,一路上靜悄悄,原本伺候的丫鬟婆子俱都不見,心中越發起疑,到了文梅房外,隱隱傳來了爭吵聲。
文竹放緩了腳步,輕輕湊了上前,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得文梅聲聲厲喝:“我嫁給你受了多少委屈?文家的大小姐竟然一抬小轎從側門進府,新婚之夜獨守空房,早上還得到您和您夫人門口去等你們起床,敬杯茶一跪就是半個小時,你看看我這條腿,站久一點便要打顫,人家還以為我嬌貴……”
文竹聽的心酸無比,沒想到大姐嫁過去竟然如此委曲求全,只見她人前風光,誰想到付出了這麼多。
燕凌雲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我也沒想到她會那麼做,把貼身婢女硬塞給我。娶親當日我也說明白了,你若是不願意,這婚事便就此作罷。”
“成親那天她喚我去……”燕凌雲突地焦躁起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還提它做甚?!今日這事兒,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屋內傳來東西乒乓落地的聲音,夾雜著文梅的哭喊聲:“要想我答應,除非我死!”
燕凌雲冷漠不含一絲人氣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你便去死罷。”
一股怒氣直衝腦門,文竹提腳對準房門,“砰”的一聲,房門被她狠狠踹開,屋裡兩個人俱都一臉吃驚地看著她。
文竹惡狠狠地白了燕凌雲一眼,大步走到文梅身邊,見她哭的梨花帶雨,讓人好不心疼,不禁回頭,又白了燕凌雲一眼。
文竹將文梅擁入懷裡,細語勸慰:“姐姐莫要哭壞了身子,月子裡流淚是最不好的,仔細了別落下病根。”
文梅伏在她懷裡,漸漸止了哭,燕凌雲冷哼一聲:“你們文家好家教,到別人家做客隨隨便便就踹門而入。”
文梅眉頭一皺,就要發話,文竹掩了她的嘴,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