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忽然換了一個話題:“四少,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他古怪的話語,瞬間讓她警醒了起來,下意識地低頭看向水中,但是半透明的昏暗海水裡什麼都沒有,或者說什麼都看不到。
不……
不是什麼都看不到,而是那些東西是透明的!
秋葉白感覺到自己腿上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拂過,一下又一下,輕軟似海水晃盪,所以沒有任何感覺,或者說是因為她的腿已經——麻痺了,所以沒有感覺。
她僵在水中,雙手緊緊地拽著欄杆,卻不能阻止身體不受控制地慢慢地滑進海水裡。
“你放了……什麼……東西!”
她發現自己說話都開始有點不利落。
天畫也發現了她的虛軟,桃花狐狸眼裡閃過詭異而猙獰的笑意,他慢條斯理地走近了船欄,然後拉動了一個船艙壁上的一個手柄。
“喀拉。”一聲機關響動,在她的口鼻即將被水淹沒的瞬間,那些水慢慢地落了下去。
她無力地坐在水牢的地上,看著那些水散去之後,地面上一團團亮晶晶透明的軟體生物,還有幾隻趴在她的腿上,她微微睜大了明眸,忍不住道:“水母?”
難怪她根本看不見東西,水母都是透明的,而且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水母大部分有——毒。
天畫順手開啟了牢門,低頭看著倒在地面上蠕動的水母,感嘆道:“很漂亮對麼,這些幽靈水母很特別呢,少年時,阿姆經常帶著我趕海,這種水母最漂亮了,卻不能碰呢,碰一下便會麻上一天,如果蟄多了幾下,就會麻痺到無法呼吸。”
“……。”秋葉白目光冰冷地看著他,試圖動了動手腕,卻發現自己連手腕不能動彈。
天畫蹲了下來,一邊拿著一個鐵夾子將水母一隻只地小心撿進桶裡,一邊悠悠道:“用了定魂針都無法讓四少你乖乖聽話,所以我也只能用這些水母試試了,看起來效果不錯。”
秋葉白目光森然地看著他:“船艙……裡……是你!”
那時候她腿上感覺一痛,竟是被他用針紮了,只是因為赤焰蠱的存在,所以她沒有中毒!
他頓了頓,抬起頭對著秋葉白幽幽一笑:“對,是我,不過四少還真是很強,這麼多水母蟄咬,尋常人大概已經麻痺而亡,你卻還如此清醒和有知覺。”
說著,收拾完了水母之後,他伸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有些著迷地道:“不過這是好事,如此呆會發生的事兒。四少都會好好地記得和感受到呢。”
他話裡森然詭異的意味讓她瞬間心中一涼,這個混蛋不會想將她活剖了罷!
天畫走了進來,一邊抱起了動彈不得*的秋葉白向牢外走去,一邊低頭看著她輕笑道:“這是第一次和樓主如此親近呢。”
她別開臉,冷冷地道:“天畫,你到底是誰!”
她身體裡被注入的水母毒素太多,太強烈,但是她相信只要時間足夠,赤焰蠱一定能將毒素排離或者綜合掉,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等待和拖延時間。
“四少也會關心我了麼,真是我的榮幸呢。”天畫踢開地面上船伕的屍體,抱著她一步步地走向上層的船艙。
“我是誰,這真是個好問題。”天畫低頭看著她,桃花狐狸眼彎成漂亮的弧度。
他一邊上樓一邊悠悠地道:“我曾以為我是海邊漁村的野小子,可是有一天父親派人將我和帶回了上京,然後我就沒了孃親,卻多了一個嫡母,也成了玉門曹家的嫡子;因為父親自幼便告訴我,我遲早要入朝為官,我以為我未來是朝廷的人,所以苦讀詩書勤練畫技,試圖不再人嘲笑我是鄉下小子,然後有一天曹家被抄,所有人都淪入司禮監的大牢。”
他在船艙口停住了腳步,低頭看向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