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醒過來,他什麼都肯做,他願意為她死!他抱著她,一步步走回小屋裡,把她平放在床上,他立即去檢查她手上的傷口,那傷口又深又長,顯然當她踉蹌後退時,那釘子已整個劃過了她的面板,那傷口從手心一直延長到手指,一條深深的血痕。他抽了口冷氣,閉上眼睛,覺得五臟六腑都翻攪著,劇烈的抽痛著,一直抽痛到他的四肢。他僕下身子,把嘴唇壓在她的唇上,那嘴唇如此冷冰冰的,他驚跳起來,她死了!
他想,用手試試她的鼻息,哦,上帝,她還活著。上帝!讓她好好的吧!
奔進洗手間,他弄了一條冷毛巾來,把毛巾壓在她額上,他撲打她的面頰,掐她的人中,然後,他開始發瘋般的呼喚她的名字:“雨柔!雨柔!雨柔!請你醒過來,雨柔!求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我發誓永遠不再和你發脾氣,我要照顧你,愛護你,一直到老,到死,雨柔,你醒醒吧,你醒醒吧,你醒來罵人打人都可以,只要你醒來!”
她躺在那兒,毫無動靜,毫無生氣。他甩甩頭,不行!自己必須冷靜下來,只有冷靜下來,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他默然片刻,然後,他發現她手上的傷口還在滴血,而且,那傷口上面沾滿了泥土。不行!如果不消毒,一定會發炎,家裡竟連消炎粉都沒有,他跺腳,用手重重的敲著自己的腦袋。
於是,他想起浴室裡有一瓶碘酒。不管了,碘酒最起碼可以消毒,他奔進去找到了碘酒和藥棉,走到床邊,他跪在床前面,把她的手平放在床上,然後,用整瓶碘酒倒上去,他這樣一蠻幹,那碘酒在傷口所引起的燒灼般的痛楚,竟把雨柔弄醒了,她呻吟著,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掙扎的低喊:“不要!不要!不要!”
江葦又驚喜,又悲痛,又刻骨銘心的自疚著,他僕過去看她,用手握著她的下巴,他語無倫次的說:“雨柔,你醒來!雨柔,你原諒我!雨柔,我寧願死一百次,不要你受一點點傷害!雨柔,我這麼粗魯,這麼橫暴,這麼誤解你,我怎麼值得你愛?怎麼值得?雨柔,雨柔,雨柔?”
他發現她眼光發直,她並沒有真正醒來,他用力的搖撼著她。
“雨柔!你看我!”他大喊。
雨柔的眉頭輕蹙了一下,她的神志在虛空中飄蕩。她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只是不知道意義何在?她努力想集中思想,努力想使自己清醒過來,但她只覺得痛楚,痛楚,痛楚……她輾轉的搖著頭:不要!不要這樣痛!不要!不要!不要!她的頭奄然的側向一邊,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江葦眼看她再度暈過去,他知道情況比他想象中更加嚴重,接著,他發現她手上的傷口被碘酒清洗過之後,竟那樣深,他又抽了一口冷氣,迅速的站起身來,他收集了家中所有的錢,他要把她儘快的送到醫院裡去。
雨柔昏昏沉沉的躺著,那痛楚緊壓在她胸口上,她喘不過氣來,她掙扎又掙扎,就是喘不過氣來。模糊中,她覺得自己在車上顛簸,模糊中,她覺得被抱進了一間好亮好亮的房間裡,那光線強烈的刺激著她,不要!不要!不要!她掙扎著,拚命掙扎。然後,她開始哭泣,不知道為什麼而哭泣,一面哭著,一面腦子裡映顯出一個名字,一個又可恨又可愛的名字,她哭著,搖擺著她的頭,掙扎著,然後,那名字終於衝口而出:“江葦!”
這麼一喊,當這名字終於從她內心深處衝出來,她醒了,她是真的醒了。於是,她發現江葦的臉正面對著她,那麼蒼白、憔悴、緊張、而焦灼的一張臉!他的眼睛直視著她,裡面燃燒著痛楚的熱情。她痛苦的搖搖頭,想整理自己的思想,為什麼江葦要這樣悲切的看著自己?為什麼到處都是酒精與藥水的味道?為什麼她要躺在床上?她思想著,回憶著,然後,她“啊!”的一聲輕呼,眼睛張大了。
“雨柔!”江葦迫切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