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白微微一笑,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前方一片泛著細碎銀光的黑暗河面:“自然是需要去會一會這片運河上的閻王水鬼,才會需要陰川公來擺渡。”
不渡幽冥河,怎麼見水閻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每一片廣闊的水域除了水裡的魚王之外,還有統治他們的水鬼閻王,簡單來說就是三十六路水脈,每一脈都有瓢把子掌管著著水路上大小賊頭!
“今兒可是三十六路總瓢把子——水閻王的四十大壽,淮南一代的瓢把子大水鬼也設下七天大宴,慶祝總瓢把子的大壽,咱們今兒自然是去賀壽吃酒了。”秋葉白輕笑。
周宇聽得一怔一怔的,有點明白了秋葉白為什麼要讓他帶著那一袋子雞鴨鵝肉了,不過……
“大人您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周宇有些懷疑地看著秋葉白,大人明明就和他一樣是京城世家子弟,知道的,也就是些走雞鬥狗的事情,哪怕是在鄉下養大,也不該能知道這些事情!
秋葉白微微斜了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說呢?”
那清冷的目光裡幽幽沉沉,卻沒有一點子笑意,看得周宇心中一個激靈。
他定定地看著秋葉白沒有說話,腦海中電光火石之間,回想起對方那一身奇高的武藝修為,想起對方那殺伐果決的手段,想起自己喝下的那杯毒酒……一點點,一片片的浮光掠影凝聚成了一個模模糊糊的結論。
“你……。”
陰川公‘桀桀’地一邊搖櫓一邊又怪笑起來,嘲笑著周宇的蠢笨:“看來自己跟了什麼樣的人物都不知道,夜四少怎麼會收了你這樣蠢的狗腿子!”
周宇怔然地看著秋葉白,到底還是沉默了下去,什麼也沒有再繼續問,因為不必問就知道秋葉白必定在江湖中頗有身份地位。
自己那杯毒酒,只怕就是效忠酒了。
周宇心底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原本就覺得對方才智見識眼界都在自己之上,如今看著彷彿更有差距。
走馬橫刀鋒破月,醉笑青萍的灑脫也好,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果決也好。
那是他們這些紈絝們曾經無數在聽話本和說書人的說書裡見識過的江湖,少年心中的熱血之地,是官府也不會輕易去觸碰的地代。
只覺得那些江湖俠客們或者江洋大盜們都該是粗莽凌厲的漢子,或是仙氣翩翩,鬍鬚一把的道長或者佛爺。
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自己身邊就有這樣的江湖客,而且白衣翩躚,朗月清風一樣的貴公子姿容。
他心底感覺很複雜,跟著江湖客,以後便是腥風血雨,自不會少。
正如陰川公所說的,自己的武藝很是一般,大人能讓武藝那麼差的自己跟在身邊,有意讓他看穿他的身份,無非也是看上他的家世罷?
江湖客就算能縱馬江湖,收割人命如割草,但是卻絕對插手不了朝政之事。
周宇莫名地有一種被秋葉白算計了的感覺。
但是自己難道又真的甘願一輩子做那平庸的貴族子弟麼?
自己不向往這些說書人口裡的江湖麼?
秋葉白看著周宇沉默了下去,心中自然是明白他必有掙扎,她也並不開口,只繼續懶懶地坐著,笑嘻嘻地看向陰川公:“陰川公,前路漫長,晚輩心中煩憂,不若有一壺好酒以解憂才是!”
她可是記得陰川公的彼岸酒味道極為清冽,幽香馥郁,最合適女子飲用了,哪怕是酒量不佳的她,也能喝上一罈子。
陰川公一邊慢悠悠地搖櫓,一邊冷哼:“你小子酒量不好,又貪杯,這是惦記上老夫的彼岸酒了罷,上回乘船時候說給老夫帶的酒種也不曾見你拿出來!”
秋葉白繼續笑眯眯地道:“陰川公好記性,這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