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道:“靜萍,你我到底共事多年,你為人嚴謹公正,忠心事主,我視你為友,亦不願為難你,你我曾經同道而行,但如今立場不同,也只好委屈你了。”
“呸……!”禮嬤嬤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勉力睜開眸子,輕蔑地唾了他一口。
“嘻嘻……你視人家為友人,人家卻不領情呢。”天畫送了一顆藥進嘴裡,幸災樂禍地道。
天書並沒有理會他的幸災樂禍,只喝完了自己碗裡的燕窩,將碗一擱,隨後抬袖在禮嬤嬤的臉上一揮。
禮嬤嬤瞬間只覺得鼻間一陣涼氣,隨後她便渾身沒了氣力,徹底陷入昏迷。
天書將她攔腰抱起向外而去,同時喚了聲:“鹿兒。”
鹿兒立刻應聲進門,看了眼天書懷裡的禮嬤嬤,臉上的神色卻沒有一點意外,只對著天書道:“公子,您先到樓外等著,鹿兒去套馬車,要緊的東西早就裝好了。”
天書點點頭,抱著懷裡的女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天書離開的背影,天畫的狐狸桃花眼一眯,輕蔑地嗤了一聲:“都是個薄情寡義的。”
雖然嘴裡滿是輕蔑,但是天畫的神情卻皆是淡漠,他看了看地面上正在啄食的鳥兒,便隨手一揮:“過來!”
那些雀兒之類的也不知怎麼便立刻撲稜稜地飛開來,而其中一隻灰色紅眼的鴿子這是一展翅膀便飛上了他的指尖。
他指尖微翹,撫著灰鴿子的羽毛,彎唇兒微笑:“小灰兒,這人還不如個畜生,你以後傳信兒好好飛,別落進人的手裡。”
他話音剛落,便忽然聽見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並著小廝恭敬的聲音:“天書公子,禮嬤嬤在您這兒麼?”
天畫冷哼一聲:“不在。”
門外的小廝一愣,他自然是認得這把聲音的,怎麼會是天畫公子在天書公子的房間裡?
他遲疑了片刻,便又隔著門問:“敢問天畫公子,可見到禮嬤嬤,這兒有她的信兒。”
天畫一頓,暗道,這個時候能給禮嬤嬤送信兒的,會不會是……秋葉白?
他便走過去直接把門一拉開,對著門口的小廝一笑,伸手就把他手裡的信給拽了過來:“這信兒就擱我這裡罷,禮嬤嬤一會子就回來了。”
那小廝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門就被天畫‘砰’地一聲甩上了,他徹底愣住了:“啊?”
他撓了撓頭,有些遲疑,但想想,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還是轉身離開了。
天畫拿到信後,立刻拆開一看,那熟悉的字跡不是秋葉白又是誰的?
天畫挑了挑眉,將信上的內容看完之後,他桃花狐狸眼裡露出了一絲冰冷詭異的笑容。
隨後,他立刻將信收入袖子裡,又從腰上掛著的精巧雕花湘妃竹筒掛件裡取了一張小紙,一隻細細的筆來,坐在天書屋子裡桌子前細細地在那張小紙條上寫了起來。
一刻鐘之後,天畫捧著方才那隻紅眼灰鴿子回到露臺上,將它往天空一拋,看著那信鴿遠去,他笑吟吟地唱著豔曲一晃三搖地離了天書房間:“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則把雲鬟點,紅松翠偏。見了你緊相偎,慢廝連,恨不得肉兒般和你團成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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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西市附近的一處有些破舊的小酒館裡,傳來一陣女人粗暴的叫罵聲:“娘希匹的,你個死金毛猴子,敢把老孃的銀子去嫖那些小娼婦,你就給老孃睡大街去!”
隨後便是噼裡啪啦的一陣盆子、罐子、菜葉子被砸出了門口,隨著那些東西躥出來一個極高的人影,他狼狽地躲開一把迎面飛來的菜刀之後,一邊抱著自己被扔出來的包袱,一邊忍不住嘟噥:“上帝,女人不能如此粗俗,淑女要溫柔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