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託之事不等人,師父與我即刻收拾行裝。
大興安嶺地區正是嚴寒的時候,我們帶上不少禦寒的衣物。
沿途的街道張燈結綵,整個京城依舊沉浸在春節的熱鬧氛圍裡。在此時離家,著實有些不捨。
但我是一名陰陽師,任何時候都要以高度負責的姿態,心無旁騖不負事主所託。
慕容霜駕車送我們到了機場,安檢口前,他理了理我厚厚的圍巾,撫著我的臉低沉吩咐道:“我說的話,可都記得了?”我認真點點頭。
隨即伸出有力的雙臂,將我緊摟著懷裡,眼裡滿是柔情:“本座等你回來!”
我不停地回頭,直到轉角看不到慕容霜的臉。以往他忙於龍烈戰事,或是處理雪國和封地事務,時常會有離家的時候。
而這一次,是我第二次因事離開慕容霜的身邊呢。
第一次是在幾年前,剛入望城去雪鄉參加冬令營,和本次離家的心境和事態截然不同。
班機直達事出林區的所屬縣,事主已在出站口遠遠相迎。
他是一位五十上下的東北漢子,黑紅的臉上滿是質樸與焦急。
上車後,他談到自己名叫孫濤,大家叫他老孫。這一支消失車隊裡有他的妻女,哥哥、弟弟、兄嫂弟媳,還有三位多年相交的摯友。
這一支由四輛越野車組成的車隊,計劃從長白山脈,穿越東北平原至蒙古高原。一行人出發已近三個月,自己在老家經營著一家餐廳,沒能參與這一次的自駕旅行。
“每一天我都和我媳婦開影片,一直聯絡得好好的,大家也玩兒得挺好。沒成想到,三個禮拜前,媳婦的電話就撥不通了。”
“警方調取了監控,結合車隊的衛星定位。只能搜尋到他們最後出現的方位是在大興安嶺山脈的森林裡,您二位說這怪異不怪異,又不是沙漠和大海,車輛與人就像在世界上活生生消失了似的。”
老孫陳述著,臉上透著深深的憂慮。
車輛逐漸駛離城區,慢慢進入了大興安嶺一脈。
我看到色澤鮮豔的火車鳴著汽笛穿梭在遍佈霧凇的松林,冰天雪地有如童話。
到林區的路程卻很遠,直到快半夜,我們才到達森林所在的小鎮上。在老孫的安排下,我們住在當地一位村民家中,他也是我們林區的嚮導。
這裡地處東北與內蒙古的臨界區域,天氣極寒,師父與我都裡外包裹得嚴嚴實實,但凡露出一點面板,便是刺骨冰寒。
抵達了借住人家,不大的平房裡溫暖、整潔。
女主人擺上熱氣騰騰的宵夜,我摘下風雪帽與圍巾,坐在餐桌前,疲憊被掃去了不少……
嚮慕容霜傳送微信報了平安,謝過主人家的招待。
由於第二天還有不少的事等著處理,我們匆匆用完餐便回房了。
翌日,我醒得很早,穿戴整齊便走入小院子。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蒼茫雪原。
筆直的冷杉和松林,稠密有度地昂然挺拔。
清朗的陽光在慢慢地濃郁,它們照射在雪松上,便是潔白和金色組成的絢爛色彩。
那一排乳白色的木柵欄邊,竟還臥著兩隻漂亮大犄角的馴鹿。
女主人提來一隻小桶,大木勺為它倆往外乘著吃食,馴鹿漆黑的大眼睛閃動著溫順的光。
哎,這樣的靜好與美麗,真不願把這兒同什麼靈異事件扯在一起。
如此美景,我想分享給慕容霜。我摸出手機拍了一段影片,剛剛顯示發出,他竟打來影片電話。
慕容霜看起來已起床,披著錦緞晨袍的他,俊美的容顏帶著些許戲謔的表情:“星兒,你的夫君不在。看起來興致很不錯,一點兒都不想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