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一陣天旋地轉,脖頸上掛著的那塊麒麟珏瑩瑩閃綠光,那句如同地獄裡飄上來的“星兒,星兒,你終是來了……”的幽魅聲音,在綠光的靜靜護衛下,慢慢從我的頭腦中淡去……
我將麒麟珏攤在手心,那種冰冰涼涼的觸感撫慰著我狂亂的思緒,好像太陽穴的劇痛也緩解了一些,但我的面色終是慘白而毫無血色。
齊相宇在我身前蹲下,溫和對我道:“上來,我揹你下山。”
我下意識地說:“沒有關係的……”
“你的狀態實在是不好,這時便不要推卻了,上車便好好休息。”齊相宇打斷了我的推辭,清俊的面龐側顏對我說,語氣雖柔和,卻很堅決。
的確以我目前情況,恐怕走上一段都很是困難,天地在我眼裡似乎是混沌和顛倒的。
一味逞強自己行走,還會拖累齊相宇與我回京時間。我抱歉地點點頭:“實在不好意思。”小心趴在他的背上。
上車後,齊相宇很快啟動駛出,汽車逐漸遠離了這片山脈,頭腦嗡嗡亂想的狀況好了許多,但我的精氣神好像也被那濃黑的邪氣抽走了一般……
“真的不要緊麼?”
駕駛座的齊相宇擔憂不住看我,低聲道:“都怪我不好,讓你來幫我看風水,但是星兒,那個地方…究竟有什麼不對?”
我定定注視擋風玻璃外的公路,搖頭道:“放心,我沒事,其實,我也不知那處山脊究竟有什麼,但我能肯定的是,那裡藏著強大又邪惡的力量。尤其是那塊,你的母親十分鐘愛買下的地。齊相宇,你可千萬別讓她在那裡建什麼房子,最好,你們都不要再到那兒去……”
他體會到我話語裡的嚴重性,齊相宇沉吟一陣,點點頭:“謝謝你星兒,我知道了。”一路我們之間的話很少,齊相宇關切的目光時不時投向我的面龐。
頭腦卻如同亂麻一團,不受控制地運轉著:那個讓人不適的聲音,為什麼能叫出我的名字?九寰儀白澤和饕餮的頭顱同時給出訊號,作為九大上古神獸之首的白澤,它想告訴我什麼呢?
亦正亦邪的代表,只會倒戈向勝利的一方,是暗示那個聲音的由來麼?
如此濃郁的邪氣,自跟隨師父,到出師獨立看事以來,我還從未見過!
那裡,方圓很遠也無人家,鮮少的墳塋距離很遠,且並無任何異常。
明顯不是這強大陰氣的由頭,可此外,我在空地也並沒看見有什麼反常的墓穴呀。
到底是誰,會被葬進這已死的龍脈中,那人,必定不是尋常人,有死龍脈的怨氣助長,恐怕在世的陰陽師,能輕易對付的也是鳳毛麟角。
直到車窗外已是清音堂周圍熟悉的街景,我長舒一口氣,總算緩過神兒來。
齊相宇慢慢地將車停下,框架眼鏡後那雙深邃有神的眼睛含著溫柔與關心,小聲道:“需我陪你一塊兒進去麼?”
我搖搖頭,盡力輕鬆地說:“我無礙的,好很多了。”
我背上包,下車往衚衕裡走,直到越過門前的石鼓,穿過影壁的後方,看見熟悉的水榭和長廊,總算回到清音堂了,心裡總算感到些許安寧。
回到馨寧院,爹爹和孃親今日外出不在家,我徑直回到自己房內。門前,居然看到屋裡赫然開著暖色燈光……
推門,便看到一襲白衣的慕容霜坐在案前。漂亮的銀白色長髮束著一隻羊脂玉華冠,翩翩風度,如同剛入凡塵的謫仙。
看起來,他剛從雪國過來……
心中一陣雀躍,“小霖!”我開心地大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形狀。
一路小跑著撲進他的懷裡,有力的雙臂將我鎖進那暖香的懷裡,一雙金色瞳仁柔情萬分地注視我。
慕容霜修長的手指輕輕刮我的鼻樑,笑